许昭琴是阴城大长公主一派的,必然是不会许给二皇子的。而赵绘意也实在太小家子气了,成不了大气候。薛娰霜则有些捉『摸』不透。
而这个郑惜葭,却是个明面上的劲敌。就算她意不在此,但是被一个商户女比下去也未免太没面子了。
“说到琴艺,我记着《洛传》里,记载一次院试时曾说过琴艺,正琴以明志,人琴相合,佳音方得。书院,青德吉白玛,《杀将》一曲震四方,扬我国威战沙场。景清书院,青璃,《秋鸿》哀思不绝,鸿志不减。余音缭绕,所思不灭。二人堪为未有之佳音。其余众人,虽有技法熟练如《佩兰》者,然琴音凝滞,与琴意不称。”
许昭琴含笑道:“郑姐姐可还记得这场院试后来是谁得胜了?”
众人皆为许昭琴一口气背下了大段的《洛传》而惊诧不已,均转向郑惜葭,等她回答。嘉兰心底含笑,心知这一场不见硝烟的相争,已经拉开了帷幕。
“这是兴平十五年的院试吧?”郑惜葭从容不迫道:“年华正芳,忧思何长?不若肆意雄浑,尽显锋芒。是《杀将》胜了。”
“好厉害。”嘉竹低声在嘉兰耳边说道,她反正是一点都背不出来的。嘉兰笑了笑:“这儿,不就是比谁更厉害么?”嘉竹一时没有听明白她的弦外之音,愣了一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她在这些人里,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和娇憨。
“许姐姐和郑姐姐背的这样清楚,倒是叫我们无从查证了。”赵绘意道,她一眼看到嘉兰,便笑:“蒋二妹妹是个最博闻强记的,不若听她与我们分辨分辨?”
赵绘意自己是背不出来的,却也见不得别人这么轻易就得了万众瞩目。
嘉兰最不喜她的便是这一点。若只是『性』情刻薄也罢,却偏偏总要拉个人下水,叫别人也跟她一起不好受才行。
赵绘意这一说,众人的目光都落到嘉兰身上。
“我哪儿能称得上博闻强记呢?”嘉兰笑着轻摇了头,颇有一种无可奈何:“叫我看,这只得是许姐姐和郑姐姐才能分辨出对方说的对错与否了。像我,可真没这样的本事。”
她轻巧地又引回了许昭琴和郑惜葭身上,且暗里捧了二人一把。
许昭琴知道她的『性』子,不沾事也不怕事。郑惜葭倒是多看了嘉兰几眼她听郑宣行说起过她。
画艺能得郑宣行极为推崇的,除了蒋嘉兰,也就只有蒋嘉兰的外祖父钱明益了,就连他的半师钱朝游都要往后靠。
虽然大半也是因为蒋嘉兰是闺中人的身份,让她的画艺更为难得。
“倒是听说蒋二妹妹画技出众。”郑惜葭意味深长道。嘉兰笑瞥了她一眼,她自己还没说话呢,舞阳郡主已经冷笑道:“我倒不知她的名声还能传到阴城去。”
她见不得有人夸蒋氏姐妹,却没意识到自己主动为嘉兰解了围,更没意识到自己的话能被有心人误解为郑惜葭是在探听都城的消息。吴如柳就是这“有心人”之一。
“多打听打听便也就知道了。”吴如柳笑道:“郑姐姐打听都城贵女时,也该顺带打听一下都城时兴的样式。”她不忘刺一刺郑惜葭两面三刀。
“我若是去打听了,也该知道吴妹妹才是。哪儿会今儿见着吴妹妹,才知是个这样标志的人物。”郑惜葭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任人捏扁搓圆的,她不动声『色』地嘲讽吴如柳毫无名声可言,又为自己解围:“是我随义母去普济寺坐禅时,偶遇了成国公夫人,才听国公夫人说的。”
成国公夫人,也就是赵绘意的娘亲。嘉兰心底一震,竟不知成国公夫人何时和阴城大长公主搭上了线。
“坐禅?”说话的竟然是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许昭书,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不过还是很清楚:“郑姐姐,也爱坐禅么?”
许昭画立刻笑着接道:“我阿姐也常坐禅的。”她现在算是醒悟过来了,在外头,她只有跟着嫡姐说话,才能小『露』几面。
众人果然没有讽她,郑惜葭则笑着看向许昭书:“才知许三妹妹的淡雅气质是哪儿悟来的。我虽也好此道,不过浅显,倒只是陪着长辈罢了。”
许昭书『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羞怯的笑容。
“那可真厉害。”嘉竹低声在嘉兰耳畔道:“我是半柱香也坐不住的。”她素来好动,坐禅对她而言跟惩戒无异了。
嘉兰微微一笑,许昭书好坐禅她倒是不意外。这个郑惜葭,却是个人物。
在场闺秀,按理她应都是头一次见。可她不过是头一次见,竟然就能准确地知道谁是谁,尤其还知道这样一个平素话不多说半句的许昭书。
“净慈庵下月初九设坛讲经,郑姐姐和许三妹妹可有志一同前往?”薛娰霜仿佛也找到了一个共同话题,淡淡地『插』了一句。
许昭书想来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邀她,犹疑了一会儿,悄悄地看向了许昭琴。许昭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许昭书才应了下来。
郑惜葭倒是婉言谢绝了:“于讲经一道,我着实平平,不扰二位妹妹的兴致了。况还得了舞阳郡主的邀约,还不知郡主要定在何时呢。”
舞阳郡主此时也不悦道:“还是郑姐姐记得,郑姐姐可还得空出时日来,与我一道去天工坊。”她说罢,声音不大不小地抱怨了一句:“坐禅讲道,都是老态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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