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乐呵一笑,利落走了。
嘉兰笑着摇了摇头。她原以为,善礼会不舍一个伙伴的离开,却未曾想在善礼心中,去定北就是去建功立业。他向往之,便也衷心为萧肃政感到高兴。这样也好,在他的这个年纪,还未曾知道战『乱』的苦痛,也未曾知道每一次离别,兴许就是最后的离别。
第47章上战场送行萧子
嘉兰猜得没错,蒋忠地果然属意让萧肃政去定北。但让嘉兰疑『惑』不解的是,蒋忠地居然请蒋钱氏按蒋府少爷的规格为萧肃政安排行囊。
这虽然是私底下的安排,但蒋钱氏并未瞒着嘉兰。
“爹爹不会想收个义子吧?”嘉兰在蒋钱氏院子里,看她嘱咐贴身使女为萧肃政准备行装,故意打道。蒋钱氏瞥了嘉兰一眼:“你怎的不说是乘龙快婿呢?”她话音刚落,她的心腹绿衣和绿服都吓了一跳,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地退了出去。
嘉兰也吓了一跳:“娘,你可是被前几日善礼送的果石榴花给乐坏了?”她谨慎地打量着娘亲的神『色』,蒋钱氏翻了个颇无大家闺秀风范的白眼。
“左右是那小子身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是什么前朝遗孤,就是什么忠良之后。蒋钱氏没有把后面的心里话说出口,但是她瞧着嘉兰,仿佛是心意相通一般地点了点头,一时间竟真的乐了。之前为蒋忠地含糊其辞而生的闷气,不由烟消云散。
“爹爹不爱让我们知道,那咱们就别知道呗。”嘉兰爱娇地挽着蒋钱氏的手摇了摇,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若是不大不小的事,爹爹肯定会忍不住告诉你的。若是天大的事,那可还是别拿到咱们面前愁了。”她倒是想得开,一幅自己说的很有道理的模样。
蒋钱氏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呀你呀,外面人都觉得你瞧着乖乖巧巧,落落大方,一派贵女模样。只有我知道,私下里可不就是个促狭鬼。”
“娘亲哪儿是外面人呢?”嘉兰瞪大了眼睛,振振有词。蒋钱氏乐得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容明媚骄人。
等把蒋钱氏的气顺了,蒋钱氏终于又乐意准备行装了,还不时指点嘉兰两句。
“娘,平安符呢?”嘉兰认真地查看着行礼单子,看出了点不妥来。蒋钱氏微皱了眉头:“咱们府上的人佩的平安符,都是要做满七七四十九天的佛事才能请回来的。事出突然,这时候哪还来得及为他准备。”
“喔”嘉兰稍稍想了会儿:“娘,爹爹让按照大哥哥、二哥哥的规格来准备,便不能缺了平安符。”蒋钱氏看着她,等她继续说。嘉兰亦不负所望:“娘,你还记得我们枕头下放着的祖父的金甲片么?”
蒋老太爷戎马一生,先皇赏他的金甲随他出生入死。他致仕之后,便将这金甲上的甲片取了几块,分给蒋善仁等兄弟姐妹。
蒋钱氏眼睛一亮,复尔又狐疑道:“老太爷肯吗?”这就不仅是蒋忠地对萧肃政的重视了,这是整个蒋府对他的认可。
嘉兰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您正好也看看,在爹爹心里,值不值为他求这一片金甲片。”
*
事实证明,在蒋忠地乃至蒋老太爷心里,萧肃政值得蒋府像对待自己的亲子侄一样对待他。
蒋钱氏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真以为蒋忠地要莫名其妙拉个乘龙快婿了。好在她忍住了,面『色』如常地把萧肃政叫来院子里,做出前最后的叮嘱。
为了掩人耳目,她是叫的善礼,善礼非常自然地带上了自己的亲卫萧哥哥。
蒋钱氏原本以为,自己还要给善礼一点暗示,结果看到丝毫没有收到暗示的善礼也还是带着萧肃政出行,她不由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起了萧肃政。
一个普通的侍卫,普通的猎户,凭什么让她的夫君和儿子都深信不疑?
萧肃政恭谨地向蒋钱氏行礼,尔后就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善礼身后,对蒋钱氏审视怀疑的目光丝毫不以为忤。
蒋钱氏很快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像一个贴心的长辈一般,细细叮嘱萧肃政。虽然她很怀疑萧肃政的来路,但她为萧肃政准备的东西,的确是颇为用心的。
“到了定北,多听听老兵的话。定北那个地方,风沙大,夏日白天曝晒,冬日晚上苦寒,你都要好好注意身体这金甲片,是随蒋老太爷百战百胜的金甲。善礼也有一片,上头刻了你们的名字。”
蒋钱氏虽然对萧肃政疑虑未消,但是看着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叹了口气,脸上多了几分真诚。
善礼始终没有说话,屋里的气氛既诡异又压抑,他只用力地点了点头。
即便是知道蒋钱氏兴许是得令于蒋忠地,萧肃政接过她手上的金甲片时,还是没忍住微红了眼眶。
“多谢夫人。”
金甲片的温凉,让萧肃政身体都忍不住微微战栗。他早就从善礼那儿知道过金甲片的存在,而今,他手上正握着这一片。这一片,不仅是蒋家对他无声的认可,更是划开了他生命的阴与暗。
去定北吧,去建功,去立业!去杀害死爹娘亲族的仇人,去杀践踏幼弟尸骨的仇人!在千里疆土,觅封侯!
他将刀剑痕迹鲜明的甲片放在胸口,极为郑重地向蒋钱氏行了叩拜大礼。
萧肃政出门时,嘉兰已经等在院子里多时了。但她并未留心正院的动静,而正听绿衣说着往年皇后诗文会的种种事。说到有时,她也忍俊不禁,笑容都灿烂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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