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亦迅反应过来,将善礼围在圈内。
善礼反而有些懵,半响才喃喃道:“刚刚那个,不是个女人的声音吗?”萧肃政却未放松警惕,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借掌力将那块石头往声音所出之处掷去。果不其然,有人出了一声闷哼。
萧肃政拔刀出鞘,善礼也反应了过来,厉声道:“什么人?”
枝叶繁茂处,转出一个女人和一个少年。
女人穿着粗布麻衣,梳着一个『妇』人的髻,右手挎着一个菜篮子,里头有一些野菜冒了头,是市井最常见的女人,就是瘦了些,病恹恹的样子。少年穿着窄袖的衣裳,绑着裤腿,背上背着一个箩筐,手上拿着粗制的弓箭。
“官官官老爷”『妇』人声音哆嗦,很害怕的模样。少年咬着嘴唇,半个身子挡在『妇』人前面。
善礼一瞧见自己人都拔刀出鞘,一副打架的架势,再看看人家寡母,不由讪讪地『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他忙让亲卫把刀都收起来。
萧肃政也收了刀,手却一直按在刀把上。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少年,尔后忽地将手从刀把上挪开。少年眉头一跳,头更低了。
“大娘,我们是要上山采花去的,不是故意惊吓你们的。”善礼素来温和有礼,便是对平民百姓亦是如此。“给给官老爷让路。”『妇』人紧紧地攥着少年的手,退到了一旁。善礼只好赶紧带人走过去,免得把这个胆小的『妇』人吓出什么『毛』病来。
萧肃政的目光长长地落在少年的身上。刚刚被萧肃政石子打中的应当是这个少年,他的闷呼声和先前『妇』人惊诧的声音很容易分辨。被萧肃政的目光打量着,他也只低着头,手缩在袖子里。即便善礼一行人已经走过了,少年也依旧低着头。他身量单薄消瘦,那个箩筐里装着几只野山鸡,背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可笑。
他看起来实在太瘦了,不像猎人精瘦,却是一种单薄的病弱。如果他十指纤细白净,那就不该是拿得动弓箭,猎得到野山鸡的人。然而,他的手藏在袖子里,萧肃政看不到。
善礼的心情倒是半点儿没受影响,可能因为又见到了其他人,他反而更活泼了些。
“我还以为这山一点儿人气都没有呢,原来还是有人来打野味摘野菜的啊。”善礼乐道。他此时也瞅见了青黄枝叶中那一点艳丽的红『色』,心情大好。
“这旭日峰原来也热闹。”湖沼『性』子活泼,又常混迹于市井,说起这些家长里短来也分外熟稔:“但是隔三差五总要出点啥事儿。久了,也就没什么人愿意上来了。大家都爱去旁边那个山头,叫聚阳峰。”
“那这孤儿寡母怎的上这儿来了?”善礼好奇地问道,湖沼挠了挠头:“聚阳峰东西虽然多,但也是分好地盘的。怕是那孤儿寡母没地儿去了吧?”善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想到了当初萧肃政在长街乞讨的场景。
那个时候,怀石哥哥不也说乞讨也是分地盘的吗?
他倒是还没问过萧肃政当初长街乞讨的事,善礼也不打算问。英雄不问出处,那些光彩或者不光彩的事情,他不打算去揭开别人的伤疤,凭白惹人厌。
到了果石榴树下,善礼绕着这几棵树转了几圈。野生的果石榴树长得极高,萧肃政借力几步攀上了其中一棵最粗的果石榴树,仔细而小心地挑着花瓣饱满嫣红的果石榴花。
善礼虽然没有说为谁摘花,萧肃政心知肚明。他将花枝攥在手心,渐渐就成了一簇。像是在手中捧了一簇火苗,野生的果石榴花,红得肆意而张扬,似乎不太像那个总是清清淡淡的蒋二姑娘。可萧肃政再一回想蒋嘉兰的眉眼,又觉出些不与世同的洒脱来。
“萧哥哥,可摘好了?”善礼隐约能瞧见花中的萧肃政,心里有些急切。萧肃政这才回过神来,小心地捧着花,迅疾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萧子,你摘这花用的时间可不短啊。”调侃他的是这十二个人里最为年长的郑一。他们现在还用着家中的姓,按年龄分一到十二。等善礼七岁过后,这一队亲卫编入他的麾下,这十二个人便将统一以天干地支命名。
萧肃政抿了抿唇:“顺便看了眼那一对男女。”他神情肃穆,让郑一一惊,以为他现了什么不妥,忙接着问道:“有什么不妥吗?”萧肃政看了自己手上的花一眼,摇了摇头。
旭日峰林密,哪儿还能看见那两人的身影,不过一个借口罢了。
善礼不甚感兴地挥了挥手,凑到萧肃政的跟前,仔细地瞧着他手上的花:“阿姐要是喜欢就好了,可惜没有丹桂那么香。”他从萧肃政手中接过这些花。萧肃政手中一空,掌心觉出些冷风的凉意来,竟让他微微有些感念方才握着那一簇花的温意。
“走了,晚了花该蔫了。”善礼乐呵地想着阿姐收到这花的反应,颇为高兴。湖泽硬着头皮在一旁提醒了一句:“三少爷,您送了二小姐,大小姐和三小姐也该送一送。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奶』『奶』那儿”他是个思虑周到的。
善礼张大了嘴。
“郑哥哥,你们搭把手吧,一个人一次摘不了那么多花。”善礼撇撇嘴,吩咐道。他这次没叫萧肃政,而是让郑一带人去摘花来。
不多时,善礼就看着他七个护卫手里捧着花,站在了自己面前。善礼有些哭笑不得,赶紧低头看了自己手上的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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