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姮低声道:“就现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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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涔之跌跌撞撞地冲进秘境。
他很快便做了一个梦。
像是梦,又像是现实,或者说,他宁可永远沉溺不醒,分不清真与假。
他浑身浸泡在冰冷的寒池里,强行用灵力冻结身上的血液,在一片神志不清的混沌之中,他看到熟悉的小姑娘坐在一片血中,朝他傻乎乎地笑。
他悚然一惊,急急冲过去,触碰到她的刹那,她又冲他腼腆道:“谢谢你的帕子。”
她的身影在他眼底变得透明。
四周一片寒冷。
又有人拉他的袖子。
他转身,看见安静瞅着自己的小姑娘,她小声对他说:“你别把我交给殷晗,他肯定会公报私仇的。好不好?”
他哑声道:“好,谁也不能动你。”
眼前的人又散成了黑雾。
“涔之,说好了要成亲。”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她穿着嫁衣,指着那姻缘柱,对他说:“你看,是金色的字,我们注定会在一起。”
“没有赤色的字,我们不需要不死不休。”
“我们拜堂吧!”
心魔在缓缓扎入他的心底。
他只能在这冰冷黑暗的地方瑟瑟抖,任由心魔生长,继续自欺欺人。
躺在殿中的阿姮,干净无瑕。
而他在这里,浑身魔气,脏污不堪。
一团黑气聚集成实体,站在他的面前,他用力抱紧她,犹如抓着什么救命稻草,她也满怀着笑容,用力地抱紧他。
“对……”
“就是这样……”
“不用去管其他人,那都是假的,我们明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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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进入藏云宗最隐秘的地宫,先要找对路。”
卫折玉走在面前,手指操控着那些飞来飞去的阴灵,眼角眉梢尽是冷意,讽刺道:“道云那个老不死的狗东西,就是做贼心虚,唯恐藏云宗的那些见不得事被抖出去,不知加了多少道法阵。”
谢姮:“……”
道云仙尊毕竟做了她一百年的师尊,听见鬼都王如此骂他,她倒是有些不习惯。
谢姮换下那身繁重的嫁衣,现在只是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裙,长披在身后——黑裙是卫折玉给她带的,美其名曰魔域只有黑衣,她只能将就一下。
谢姮瞧瞧自己,又瞧瞧少年身上的同款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