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言笑得直不起腰来。
赤言身为凤凰,虽然瞧不起这世间的其他鸟,但还是没见过这么傻的鸟,又丑又好笑,实在是太好玩儿了。
白羲原本都快哭了,此刻见他一笑,还笑得停不下来,越恼怒,眼泪真的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连串地掉了下来。
后来他被带回去见到谢姮时,还是缩在谢姮怀里,用翅膀抱着谢姮的胳膊,一边告状,一边抽抽搭搭地哭。
活像是刚走丢被找回来的可怜孩子。
谢姮摸着怀中的白羲,听着他的委屈,实在觉得啼笑皆非,但为了不惹白羲更难过,便勉强忍住不笑。
她拍了拍白羲的背,安慰道:“好啦。契约都还在,你当然是我的灵兽,一辈子都是。”
白羲呜咽一声,泪水却更汹涌,抽抽搭搭道:“我、我知道,其实我不配做主人的灵兽,我这么弱……又什么都不会,主人被他们欺负的时候,我也不能保护你,连舒瑶都能为你证明清白,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谢姮唇边的笑意一滞。
她长睫一落,捧起这只鸟,和他平视着,重复道:“舒瑶?”
“舒瑶她……”谢姮迟疑道:“她还是来找我了么?”
白羲便将舒瑶为她证明清白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谢姮放下白羲,闭目听着这一切。
她没想到,舒瑶历经千辛万苦,还是来了藏云宗,选择为她作证。
更没想到,除了容清,那日她救下的其他弟子也曾去找过证据。
可事到如今,清白与否,已经太晚了。
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们的认可了。
从前她懵懂无知,最信任的便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谢涔之,一个是师尊,她将藏云宗视为自己的家,他们若能对她好,付出再多的血和泪都值得。
她的是非观、行事的准则、一切的追求,都来源于此。
也从未动摇过心念。
后来她现不是这样的。
这个天下,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没有谁规定一个人一定要怎样活,感情是别人给的,地位是别人给的,连道义和公正也是别人给的,而她一直在等待着,等待这一切能被施舍在她身上。
可是。
既然一切都取决于人,为什么她就偏要低人一等?
为什么她要去寻求那些人的认同,去裁决她有罪与否?
她已经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她了。
白羲看她并无任何开心之色,迟疑道:“主人,你不高兴么?舒瑶说,你一直想要的就是清白。”
“小秃鸟。”赤言抱臂靠站在一边,扬眉嗤笑道:“神族不需要这些虚假的东西,如果他们得寸进尺,大不了杀了他们,我活了万年,清白是什么东西?这三界就算没了,也与我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