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谢姮到哪里去了。
逃走的容清也下落不明。
众人只知道,那些素来高高在上的掌门长老们,性情骄傲,自诩从来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事后都对这件事保持缄默,谈之色变。
说就是丢人,说就是活该。
他们白活了几百岁,居然到最后,才知道谁是无辜的,谁才是罪魁祸。
也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谢姮真的要与他们为敌。
而藏云宗宗主谢涔之,与火凤的一战,废了一只右手。
比右手更可怕的是,扎根在体内的心魔。
聂云袖甚至连夜传书去药王谷,求她师尊出山,前药王谷谷主云渺子隐世多年,此刻听闻此惊天剧变,忙不迭赶到了藏云宗。
看到谢涔之的手,云渺子抚须的手都抖了一下,险些把自己蓄了多年的宝贝胡子给扯下来。
“皮肉都烧没了,若是常人,只能断臂求生,否则伤口溃烂,只能危及性命。”
云渺子叹息道:“还好君上您是化臻境大圆满的强者,罡正仙骨护体,对上那上古玄火,不至于丢了命。”
“只是这右手……”
云渺子有些迟疑。
毕竟对用剑的修士来说,没了右手,便如赤手空拳,处处受制,战力会削减不少,更何况谢涔之地位非凡,觊觎他地位之人太多,他若出了点岔子,恐怕下面也会出乱子。
更何况,对至强者而言,这已是极难已接受之事。
谢涔之薄唇微扯,侧颜冷寂如雪,“能救则救,若右手废了,日后用左手也无妨。”
不过是一只手而已。
还不至于他们用这种看废人般的怜悯目光看他。
谢涔之性子极傲,素来见不得这般目光,平日旁人多是仰视他,也极少这样看他。
但他心绪一转,头痛异常,按了按眉心。
脑海中又浮现那夜。
那夜他议事归来,刚刚推开门,就这微弱的烛光,看见床前有一团小小的、软软的东西。
是阿姮。
她从床上滚落在地,如何都爬不起来,无助地蜷缩成一团,在轻轻地颤。
他极少瞧见她这副软弱的样子,过去把她抱起来,她从他怀里抬头,眼睛红红的,像兔子。
他心生怜意,抱着她,觉得今夜的阿姮甚为可爱。
可她却满面惊慌。
她揪着他的袖子,“涔之,我怎么了……”
“我为什么还没有恢复……”
她变成了一个废人。
他太自傲,自诩修为无人能敌,既如此,她是强是弱,总能在他羽翼之下安然无恙,他不担心阿姮会出别的岔子,阿姮向来听他的话,若她难过了,他再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哄一哄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