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藏云宗都在谈论这几场比试。
外面热闹极了,谢姮却独自在禁地修炼。
白羲晃着脚坐在树梢头,支着下巴,郁闷地望着沉默打坐的主人,见她许久不说一句话,又实在是耐不住寂寞,跳下树梢,跑到那封印前叫嚣:“喂,大魔头,都是你和把我主人害成这样的!你快安慰安慰我主人,小心我主人气得不看守封印了,换个比我主人讨厌十倍的人过来!”
这是什么歪理?他还怕谢姮不要他了不成?
一只傻鸟,也敢在他跟前放肆。
那魔头冷笑一声,“滚。”
白羲更生气了,少年叉着腰,像个小老头,语重心长地和他讲道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想想,我主人虽说是关着你,守着你,但那也是职责所在!你应该怪陵山君,而不是我主人,这些年只有我主人跟你说话,就算你是魔,她也从来没有凶过你,而你这大坏蛋呢?老是想杀了她,只有像我主人这么温柔善良的女子,才一点都不记仇……”
这只臭鸟一旦开口,就啰嗦个不停。
不知道是哪里养成的话痨。
烦死了。
浓烈的魔气冲击着封印,代表着里面的魔头开始暴躁想杀人了。
白羲正在滔滔不绝,突然看到眼前的封印幽光大盛,蓝光照得他心头一悸,下意识往后踉跄几步,就在此时,一股浓郁的黑气直袭面门而来,便将他紧紧吸入一团黑气之中。
那团黑气缓缓漂浮到空中,逐渐缩紧。
白羲只感觉灵力在飞快流逝,“啪”的一声,变成了雪鸮的模样,不住地拍着翅膀挣扎,感觉浑身剧痛,惨叫出声。
“啊——”
谢姮听到白羲的惨叫声时,心头一惊,跳下床飞快地跑了过来,还未弄清生了什么,便感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啪”地落在了她脚尖前。
是一只被拔秃了毛的丑鸟。
那只丑鸟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夹着翅膀缩在地上瑟瑟抖,像一只还没熟的烤全鸡,琉璃般的大眼睛里浸着水光,含着一股生无可恋的崩溃羞耻。
那魔头阴恻恻地警告:“谢姮,管好你的鸡。”
白羲在地上打滚,崩溃大哭:“你才是鸡!呜呜呜呜你全家都是鸡!”
那魔头古怪地哼笑一声,白羲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吱声了。
谢姮:“……”
啊这,可真是猝不及防。
谢姮沉默许久,小心翼翼地将这只秃鸟捧了起来,崩溃的白羲一头扎进谢姮的怀里,像是在撒娇。谢姮低下头,抿紧唇,又好似没忍住般,扭过头去,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来。
“噗嗤。”
这是她这么多日以来,第一次笑。
眼睫轻扇,眸光流转。
世人皆知她是谢姮,却都忽视了她个怎样的美人,而在这阴森的禁地中,少女笑眼盈盈的模样,如一簇火,刹那间点燃了这漆黑冰冷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