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四十多岁身穿素金常服的男人走来,急忙拱手行礼“微臣参见八殿下,见过指挥使大人。”察觉到气氛不对,那男人又小心翼翼问道,“可是贱内言行举止有何不妥之处?”
“你家夫人辱我母亲清名,至于她说了什么,她心里应该清楚。”扶云卿冷言。
镇抚使夫人脸色逐渐变得很难看,根本没想到反转如此之快,一个小小遗孤,竟然认识都指挥使和八殿下?
“出言侮辱将军夫人?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辱战神遗孀!”黎书禾眉头紧锁,语气有些生气,走到温沿溪身边,“沿溪,你同本宫说,是谁辱你。”
众人目光齐刷刷放在那几位长舌妇身上。??。??????????。??????
镇抚使夫人脸色惨白,几乎快晕倒,颤巍巍跪地“臣妇叩拜皇后娘娘,臣妇知、知错!”
一群长舌妇急忙跪地请罪。
“你们聚在一起毁人名声,可知谣言恐怖,能要人命?一传十十传百,若谣言传了出去,就有一个好人受谣言所累,承担本不该她承担的舆情风暴。”黎书禾凤眸扫过那几人,寒声下令,“既爱这般嚼人舌根,可见内修不恭,该当自省德行。”
镇抚使眼带怒意,狠狠瞪了一眼镇抚使夫人。
镇抚使夫人当即跪着上前,哀求道“臣妇知错!臣妇应该谨言慎行,不该诋毁旁人!”
“你不该对本宫道歉,你应该对扶夫人和扶家嫡女道歉。”黎书禾铁面无私道,“扶家若原谅你,本宫就不罚你们,若扶家不肯原谅你们,那么……”
话虽未说完,镇抚使夫人却听出危险,脸色迅灰败,十分尴尬懊悔,颜面全无地对温沿溪母女说道“扶夫人,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脑子蠢,其实没有恶意的,素闻夫人颇有雅量,还请您饶恕。”
“夫人脑子并不蠢笨,反而是太过聪明。方才我见夫人几人悄悄议论我,说我失踪五年乃是去偷情,待我走近却立刻不语,懂得遮掩避嫌,这还不聪明吗?”
温沿溪语气柔和,可话意却半点都不温柔,像糖里裹着辛辣的野山椒,“其实你不该向我道歉,你该向我战死的夫君道歉,你说我给他戴绿帽,伤害更多的是他。”
“噗嗤。”人群里,不知谁没忍住笑出声。
扶鹤霄已死,镇抚使夫人还能去地下找他道歉不成?看来这意思是不原谅。
扶云卿略有些惊叹,随后弯唇一笑,母亲倒是恢复了五年前经商的口才。
要知道母亲从前可是经历诸多商战,让扶家一跃成为富商之家的奇女子。
众人只觉温沿溪怼的甚妙。
“无论你们今日嚼谁的舌根,皆是败坏他人名声。还不回去内修德行?”黎书禾冷声道,“若有下次,本宫定不轻饶!”
当即有宫女冷冷伸手道“镇抚使夫人,请吧?”
几个长舌妇神色难看,恨不得找地洞遁形,哭丧着脸被赶出琅斐园。
她们本就是四品以下的小官之妇,好不容易得机会来参加天家宴席,还没开始就被赶走,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被家里人骂呢。
扶云卿低声笑问“母亲方才不是担心得罪人吗?”
温沿溪目光朝黎书禾那方看了下,低声答道“有东风在,为何不借?你既已出头得罪那几位,我便不能再拖你后腿,也顺势叫她们看看,我扶家尚有人在,容不得旁人欺。”
“女儿长大了,倒是母亲变得胆小怕事,日后也会为了你,重新变得勇敢。”
温沿溪被囚禁五年,却没有疯傻,可见其毅力,被救回来不过数日,却也能迅调整状态,也不是常人能做到。
紫云嬷嬷走来道“皇后娘娘,辕国使臣已到,狩猎宴席即将开始,陛下请您过去。”
黎书禾微微颔,朝高台上走去。
扶云卿“辕国使臣十皇子?”
江行危点头“辕国与祁国两年派一次使臣走动,带来献礼,以表两国友好共处。但没想到,这次来的人是十皇子宗政珩,也就是那位出生封王、备受辕国帝王宠爱的小皇子。”
“宴席开始——”
奉安尖细响亮的声音响起。
祁文觉走到高台主位,瞥见身后跟来的黎书禾,本想放慢脚步,牵她一起同行落座……
却不想黎书禾佯装抬手扶鬓,错开了他的牵手。
祁文觉不着痕迹收回手,倒也不觉得尴尬。习惯了。
“辕国珩王到!!”
一声通禀之后,全场不约而同朝前方看去。
只见一鲜衣怒马少年郎,驰骋而来,他骑得颇为尽兴,索性扔了马鞭,攥住马背一撮长鬃毛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