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云卿咳了一声,未曾想温沿溪会问这“他是当今八皇子,祁承翊。”
“八殿下?”温沿溪费脑想了半晌,才想起这位八皇子身份的来龙去脉,先是眉头微颦,随后笑道,“他虽母族弱了些,却是个好良配,为人不错。”
听母亲这语气……
扶云卿连忙道“阿娘,我与八殿下什么都没有!您不要多想。他或许是良配,但绝非我的良配。”
温沿溪目光安静温柔,但笑不语,像是一个过来人在看未来人,仿佛什么都没说,仿佛什么都说了。
扶云卿被这目光看得有些心虚。
“我记得还有一个白袍青年。”温沿溪又说道。
“穿白衣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兼东西厂都督江行危。”
朝制不同,当今圣上不信任阉党,故而特意选了前几年的状元郎做一品都督,管理东西厂。
江行危可不是太监。
温沿溪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位青年也很不错,他看卿卿的目光,可与寻常人不同。”
“母亲……你……”扶云卿微怔,怎么觉得阿娘好像过于八卦?
云容嬷嬷是父亲的奶娘,从前一直服侍温沿溪,哈哈笑着接话“咱们夫人年轻时可是大美人,其中不乏知道她成婚仍然穷追不舍的痴情公子,她见多了感情之事,多半不会看错这些事。”
温沿溪那张养了几日略恢复些许气色的脸,漾开一抹笑“他看你的目光,有纵容。”
“?”扶云卿在爱情高手的母亲面前,微微一怔。
“你知道,男人眼中的纵容,代表什么吗?”温沿溪抬袖一笑,银铃般悦耳笑声在室内回响,笑的险些岔气,“傻卿卿,都是阿娘的错,阿娘消失这五年,没人和你说这些事。”
这五年过得何其艰难,可扶云卿好像没在温沿溪身上看到任何创伤。
其实她知道,不是这五年没有给母亲留下创伤,而是她不想轻易表露创伤,让家人担心,所以自记事起,阿娘一直爱笑、坚毅、乐观,却也温柔善良。
她默默握紧阿娘的手,极力藏住心里的悲伤,弯唇道“阿娘惯会说笑。这些日子,我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阿娘,阿娘身子终于好了些。听说江南美景如画,待到春和景明,便陪您去江南散散心,听说那里美景如画……”
温沿溪将扶云卿极力藏住的悲伤看的清清楚楚,她盈着笑意的眸子多了几分哀沉,却更加努力笑着调节气氛“好,阿娘答应你。”
“阿娘,子珩明日殿试,我同长公主告的假也到了期限,明天我得进宫一趟。伴读是五日放两天假,等我告假,再回来陪您。”
“好。”温沿溪揉了揉扶云卿的头,“你不要太辛苦,母亲回来了,给你撑腰的人就回来了,你身后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人。”
温沿溪这几日已经知晓扶云卿这些年来的遭遇。
先丧母再丧父,又遇未婚夫与继母偷情,对女孩子来说,何其艰辛。
无论是温沿溪也好,扶子珩扶云卿也罢,他们三人,都试图通过自身成长,替彼此挑起重担。
温沿溪与扶芸当年棋差一着,若非她太过信任扶家人,也不会小姑子囚禁五年,这五年里,她试了诸多方法也没能自救,既然她已回来……
那么……
温沿溪摸了摸扶云卿的脸,眼底浮起决心,嗓音却柔和坚定“阿娘擅经商,会努力让你成为天下第一小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