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纯如思量着扶云卿,许久后深叹口气,攥紧拳头道“我只给你五日,我会帮你拖住我父亲五日。五日之后,扶芸必须受到律法制裁。”
“好。”扶云卿松了口气,“谢谢阿如。”
扶云卿送别何纯如后,与江行危、祁承翊回到雪栀院。
要议事,还得在影卫戍守的雪栀院,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何建明是何丞相的人,何建明挑唆三姑母杀李全,或许是何丞相授意。”扶云卿提壶倒了三杯茶,各推一杯给祁承翊和江行危,“如果三姑母没杀李全,那么,何建明也会杀了李全。”
江行危道“何建明只是挑唆李夫人,却无其他动作。我们找不出他想杀李全的证据,也找不出他是何丞相授意的证据。”
三人都知道,何丞相在祁国,是怎样只手遮天的存在。
“没有证据,今日这些话,日后就不要再提。”祁承翊提醒。
虽然大家面上不提,却在心里思索。
何丞相与陈御史表面并无私交,为什么要杀李全?毕竟李全可是陈御史的走狗。
江行危忽然听到别院中读书声“令弟扶二公子,可是在准备三月十五的殿试?我记得二公子曾参加会试得过名次,如今腿疾痊愈,是要参加殿试吧?”
“正是。”扶云卿点头,“听闻江大人当年是状元……”
“若扶姑娘不嫌弃,我愿意辅导二公子进补功课。”
“那真是太好了!”扶云卿眉梢一喜,连忙道,“媚芙,你去将二公子唤来。”
“等下。”祁承翊蹙眉,“江行危,你这么闲?镇抚司没有案子办了?你每日能抽空来将军府辅导子珩读书?”
“再忙也能抽出空。”江行危面上无害,端的清风霁月。
祁承翊讥诮道“还是我来吧,毕竟子珩考的是武状元,你是文状元,你们俩南辕北辙。”
扶云卿眼中灵光闪过“不如你们都来?争取把子珩培养成文武双料状元郎。”
“好啊!”江行危点头。
祁承翊略要高冷些“也行。”
扶子珩大步流星走进雪栀院,清俊的脸上满是汗珠,少年气息扑面而来。
他腰间悬挂一柄刻着‘沧澜’二字的月白长剑,雕着祥云浪纹,剑柄挂了一串极其漂亮的流苏穗子。
那穗子绚丽如流动的彩虹,日光下熠熠生辉,本以为是普通丝线编制,可内行才知,那是极其名贵的金银蚕丝捻细编制,又配了灿烂的金彩线。
“好漂亮的剑穗!”江行危称赞。
在场人都很惊艳,唯独祁承翊脸色不太对,盯着那剑穗问道“子珩,这穗子是谁给你的?”
“这穗子是我母亲送的,我怕损坏了,一直都小心翼翼珍藏着,从没拿出来佩戴。即将殿试,我将它拿出来佩在剑上,想给天上的母亲长脸。”扶子珩将剑穗递给祁承翊,“怎么了?八殿下。”
祁承翊接过那剑穗,细细摩挲,神色高深莫测,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和想法。
可只有扶云卿知道,祁承翊不对劲。
这穗子,他肯定从前就认识。
祁承翊道“子珩,你能否把这穗子赠予我?”
“这……”扶子珩极其为难,“这是我亡母所赠之物,请八殿下见谅,恕我不能相送。”
“这穗子,不能放在你那里。”祁承翊索性挑破,直接明言,“它会给你带来生命危险。幸好你将穗子一直珍藏着,没有外人现。”
扶云卿面色变得凝重“这只是个穗子,怎么会有生命危险?上面无毒,而且是我母亲所赠。”
祁承翊拿着剑穗,目光里露出几分复杂笑意。
竟没想到,他一直要完成的那桩大事,在扶府有了新现。
这穗子,太过重要。
可是无数人前仆后继为之送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