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那些手将她轻轻放下。
祁岁安陪了扶云卿一天一夜,虽然中途用了膳也小憩过,可体力终究不太好,抬袖掩面打了个哈欠,同扶云卿笑着说道:
“卿卿,这一次,你做得很好。李全之事,本宫会和江大人一同上奏,不会给他任何喘息之机,也会如你所愿,请陛下立家暴相关律法。”
“我替天下女子,多谢殿下推波助澜。”
扶云卿恭送祁岁安坐进马车。
江行危换了一身褚色仙鹤常服,墨束白玉冠,走下堂前:“醉香居今日出了香烤板鸭,若扶姑娘愿意,在下请你一同用膳。”
结交权贵拓宽人脉总没错,扶云卿正好肚腹空空,便欣然点头:“不瞒江总督,正是饿的厉害。”
“咳。”祁承翊握拳轻咳,试图引起扶云卿注意。
扶云卿与江行危刚欲跨出镇抚司,同时侧身回头。
江行危不语。
扶云卿也是一愣,祁承翊来镇抚司做什么?又不判案、也不监审,难道来旁听?
竟不知他还有这爱好。
祁承翊微微一笑,眸色却极淡:“我也想去醉香居吃香烤板鸭。”
“哦这样啊。”扶云卿为祁承翊让开一条路,“那殿下去吧。”
江行危顺势懒懒作揖:“恭送八殿下。”
祁承翊沉默了下:“怎么?是我不配和你们一起吃烤鸭吗?”
“……”吓的扶云卿连忙道,“怎么会!臣女还以为殿下在醉香居本就有约,所以不敢相邀,免得自讨没趣。既然殿下有意吃烤鸭,咱们三人一起吧!”
江行危眉梢微微一跳,脸色如常道:“八殿下请。”
祁承翊跨出镇抚司时,在江行危面前停了半瞬,目光看去,犹如短刃相撞、火石电闪、锋芒毕露。
江行危举重若轻地避开那目光,不着痕迹上前,走在祁承翊与扶云卿中间,似是有意无意隔开。
祁承翊微皱眉宇,掏了几粒银裸子买一串糖葫芦递给扶云卿:“云卿,喏,知你爱吃。”
称呼亲切、且知晓对方喜好。
光这两点,对男人而言,更像宣示某种东西。
江行危四两拨千斤,喧宾夺主:“扶姑娘昨日未用晚膳,今晨未用早膳,初见姑娘爱吃蜜桃,空腹吃山楂怕是伤及脾胃,不如先用点桃花糕果腹?等到醉香居,再吃些滚热的菌丝鸡汤暖胃。”
他递给扶云卿买好的一盒松软桃花糕。
江行危很细心,扶云卿咬了一口桃花糕:“谢谢江大人。”
“其实我与扶姑娘一见如故,若你不嫌弃,倒可以直称行危。”江行危话音如珠落玉盘,徐徐又朗朗。
咬了半块桃花糕的扶云卿略微有些惊住。
听闻江行危手段雷霆、为人清冷、不喜交际,犹如高岭之巅的雪松。
那么,让她直称行危,未免太过相熟吧?
扶云卿着愣,仔仔细细想了想自己身上是否有江行危可利用之处,可并没有啊。要权没权,要钱没钱,要色没色。
所以江行危是单纯想结交?
“行危兄。”她唤。
听到兄之一字,江行危也如当初祁承翊听到‘承翊兄’时一样的表情。
祁承翊轻啧了一声,看来江行危与自己,在云卿那里并无不同,都只当做朋友与兄弟。
素来不吃甜食的祁承翊,心情愉悦地咬了一口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