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正翻下一页时,院外走来步履匆匆的扶歌。
她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情绪不佳,走到扶云卿面前,担忧道:“大姐姐,扶兴业醒了。”
扶云卿放下手中桃干:“何时的事?”
“就在一刻钟前,他在福寿院醒来,叫嚣着要杀了大姐姐,正提剑往雪栀院赶。”
“这样啊……”扶云卿朝媚芙勾了勾手指,“媚芙你过来,我有事交你去办。”
一直不被信任的媚芙眼里光,将耳朵凑过去,听完之后,连忙保证:“姑娘放心,我一定办好。”
如今陈康已死,她已彻底投到扶云卿营中。
她不能让姑娘失望。
媚芙刚从拐角处离去,后脚就听到了一阵嘈杂声。
“三公子您冷静!”是福嬷嬷在劝。
“老子要一剑戳死扶云卿那贱人,害我双亲被流放极寒之,害我全身毁容,害我被烧成怪物!”
扶兴业提剑,怒气冲冲闯进雪栀院,一双眼怒然圆瞪,朝着静坐院中的扶云卿砍去!
扶云卿脚踢石桌,借力力,坐着凳子闪退到红梅树下,气定神闲翻开下一页兵书,而扶兴业扑了个空,直接摔倒在,跌得狗啃屎!
红梅灼灼如火,艳如晚霞。
女子青簪白衣,气质绝尘。
满脸缠着绷带的扶兴业,手背皆是纵横杂乱的丑陋烧痕,仿佛布满盘虬交错的老树根,他露在绷带外的一双眼,烧得睫毛全无,瞪得大如铜铃,猩红的快要滴出血,恨不得将扶云卿千刀万剐!
扶云卿越是淡定,他就越是暴怒!
“当初要不是祖母收留你爹,你们大房还只是街头流浪的乞丐!你爹这个野种,生了你们姐弟两个小野种,你爹家产,就该由真正的扶家人继承!你们又不是我祖父祖母亲生的孙子!”
扶兴业举剑砍过去,一刀砍断四根梅枝!
梅花尽数落败,在雪撒下零星的红。
扶云卿啪合上书,折下一根梅枝,朝前打去。
梅枝蓄力无穷,与刀剑对峙,却柔而不断,腾一声,打落扶兴业的剑,狠狠扇在扶兴业脸上!
绷带裂开,淌下汩汩鲜血!
“害你双亲流放极寒之的人,是袁氏扶庭自己!若扶庭不嗜赌、不输契,若他们不觊觎大房家业,若他们不给子珩下毒,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若袁氏不指使长水在楼泼油放火,你又怎会被烧毁全身?”
“因果轮回,善恶有报!”扶云卿攥着梅枝,声声质问,犹如雷霆,“我不找你麻烦,你就该谢谢,却没想到,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死!”
闻讯赶来的老夫人,心跳如鼓赶到雪栀院,便闻到一股血腥味,看见扶兴业脸上裂开的伤口时,她嘴角嗫嚅,阴沉着脸,好一会儿没说话,先去查看了扶兴业伤势,随后挡在扶兴业身前,狠狠掐着手中佛珠,威严道:
“扶云卿,我还活着呢!”
“你将我儿子儿媳送进大狱,如今还想打死我唯一的嫡孙不成!?”扶老夫人攥着拐杖重重跺,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满是怒意。
“唯一的孙子?”扶云卿笑了,鼓掌道,
“老夫人终于肯承认,您的偏私了?扶兴业是您唯一的嫡孙,我与子珩什么都不是。我父亲只是扶家延续荣耀的一个利用工具罢了!您从来没把我大房当做亲人,没把我父亲当做您儿子,也没把我与子珩当过您嫡孙。”
扶老夫人绷着脸,脸色铁青,她像护雏鹰一般,死死护着身后的扶兴业。
扶云卿把玩着掌中沾血的梅枝,笑着冷声道:“今日老夫人,护不住扶兴业。”
“你要做什么!”扶老夫人满眼警惕,迸射凶光。
“我要,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