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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云卿微怔,将那只戴着蝶恋花玉镯的右手搭了过去。
姝慧皇后温软有力的手轻轻收紧,将她牵了起来:“都免礼平身吧。”
扶云卿感受着姝慧皇后掌心的温度,恭敬起身,站在她身侧。
姝慧皇后漂亮的凤眼扫过众人,抚了抚腕间的紫玉彩镯,淡淡道:“宫宴即将开始,诸位散了吧。”
官员家眷和宫女正要依次序离开时,瑜妃指甲死死掐着掌心,红着眼问:“皇后娘娘,这于理不合吧?扶家嫡女当众鞭笞九皇子,有损家威严,置我皇室于何?您就这么散了?行事如此偏颇,怕是有失风范!”
“本宫偏颇?”姝慧皇后抚着紫玉彩镯,笑了笑,“这可是你未来儿媳,本宫为何要偏颇?九皇子行事放浪,玷污已故战神之妻,本宫没治你一个教导无方之罪,你就该感激涕零,却反倒指责本宫行事偏颇。”
瑜妃满脸愠色,险些咬碎满口银牙:“纵使昱儿有错,扶云卿也不该鞭笞——”
姝慧皇后笑意冷淡了几分,截断她的话:“要想脚底干净,就别走脏路。九皇子干了什么,你心里清楚!若再胡搅蛮缠,就别怪本宫追查到底、不留情面。本宫寿诞之日,不想因这桩腌臜事,毁了心情!”
撂下这话,众人哪里还敢停留,百官家眷恨不得缩到洞里,权当没看见也没听见这一切,纷纷依次离开。
瑜妃气得呼吸不畅,抚着狂跳的心口,愤怒剜了扶云卿一眼。
贱妮子,下次必定剥了你的皮!
扶云卿垂眸,避开这道杀人目光。
待人散的差不多后,姝慧皇后抚了抚腕间流光溢彩的紫玉彩镯,笑容和蔼了几分:“猜一猜,谁送的?”
扶云卿猜不出,摇了摇头。
姝慧皇后笑意中带了几丝缅怀:“你母亲送的。时光如梭,她去世竟有四年了,唉……”她看向眉眼有七分像故友的扶云卿,出言提点:“瑜妃,不好应对。日后行事稳当些。”
说完这话,姝慧皇后便离开了。
是啊,母亲摔下万丈高崖,竟有四年了,扶家曾派过无数人去寻,却始终寻不到尸骨,听说崖底常年有猛兽出没,只怕尸早已……
扶云卿藏住眼底痛心,沉默沿着冷宫甬道朝前走。
“小姐不开心吗?”甜盈歪着吐舌头,挤眉弄眼道,“做个鬼脸,逗小姐开心,嘻嘻嘻……”
扶云卿忍不住揪了揪甜盈脸蛋:“女孩子做什么鬼脸,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才不要嫁给那些臭男人!甜盈只喜欢香香的小姐,甜盈要一辈子守护小姐,寸步不离!嘿嘿!”
就在主仆二人说话时,甬道尽头处,忽然传来沉重的铁链拖声——
“叮……叮叮……”
“叮……”
甜盈瞬间张开双臂,挡在扶云卿前面,警惕道:“小姐,这冷宫不会有野兽吧?!”
“嘘。”扶云卿蹙眉,鼻尖嗅到了血腥气。
冷宫、铁链、血腥……
扶云卿走向甬道尽头那扇陈旧的高大铁门,美眸微觑,透过门缝,她看见……
看见一个巨大兽笼,锁着一个年轻的美男子。
男子赤裸着上身,蜂腰猿臂、肌理精瘦,下身穿着血迹斑驳的墨青长裤。
他背对着扶云卿,冷如白玉的后背旧伤口交错,好似一块无暇玉璧被刻上了各种杂痕。
扶云卿记得,这冷宫里关着一位废太子祁承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