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坚持要做的事,他拦不住。
我本还想着,突然多出二十七个人,小店没地方装她们。
结果晚上她们非常自觉地出门,各自找地方蹲守去了。
房顶上、大树上、草丛里,凡是能藏人的地方,她们一个不放过。
只留下当晚要进行治疗的几个人,住在空出的客房里。
杀死她们体内的蛊虫容易,清除残留毒素也不难。
就是她们的新伤、旧伤,内伤、外伤混合伤治疗起来比较费时间。
张总管训练她们,并没有将她们练成机器人,各自的性情脾气还在。
第一晚接受治疗的人中,有一个编号南九的姑娘,她今年十九,是个话唠。
我无法想象,一个话唠、她是暗卫。
我给她治疗完,轮到给其她人治疗的时候,她仍在我身边‘陪’着我。
“神医的医术、好像仙术啊,神医神医,你需要药童吗?仙童呢?我小时候,村里的王半仙儿说我有仙缘,将来能遇到仙人指点,飞黄腾达。”
“飞黄腾达我帮不了你,但我可以帮你早日驾鹤西去。”我用拇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的命是神医救的,我即用性命当诊费抵给神医,您自然可以随时取去,喏~”说完她仰起脖子,往前送了送。
“呵。”我冷笑一声,放出‘气’丝进入她体内,让她瞬间晕倒,世界立刻安静了。
这二十七个人是她的底牌,一直隐藏在暗处,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并不在元城待着。
张总管确认月南香的中毒后遗症无法复原,便用暗号将她们招回来。
可月南香已经没办法再调遣她们,也不记得她们,更加不记得自己原来有什么计划。
就算暗卫知道,全都告诉她,但她们一人只知道一点,不知道月南香的总计划是什么。
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计划无限搁置,等于把暗卫闲置起来。
张总管觉得不如变通一下,因为若将暗卫弃之不顾,她们身上的毒早晚会要了她们的命。
月南香这些年对她们的培养全白费了。
不如让她们替我办事,至少她们可以活下去。
月南香有暗卫这事,只有张总管知道,还是张总管负责训练、最终挑选的。
他不忍见他挑选出的‘人才’白白死掉也是情理中的事。
月南香即便再长大一回,也不是从前的她了。
她经历过的那些事、知道的秘密,不会随着身高长回来。
“哦,所以你给她们重新找了个老板。”也就是我。
“可以这么说。”张总管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他刚派人刺杀我,那不是假打,是真要杀了我,如果我不能赢过她们,她们会毫不犹豫地让我脑袋搬家。
我明白这是一种测试,对于实力的测试,通过了便能得到她们的认可,通不过就死吧。
“其实还有另一种选择。”我知道她们体内都有蛊虫,杀死蛊虫净化毒素不难。
至少不会比制作解药复杂,张总管坦白,他手上只有临时应急的解药,能彻底解毒的药他没有,全在月南香那存着。
可月南香把药藏哪了,他也不知道,应该是在群芳阁的某处。
然而现在群芳阁被烧成了废墟,藏哪都变成渣了,重新制作需要配方,配方就月南香一个人知道。
“什么选择?”张总管追问。
“用不着解药,我不是神医吗?解毒、解蛊、治疗陈旧性内外伤,就找安神医,祖先秘方、百病全消,嘿、请认准安神医!”
张总管听得一头雾水,恍惚了一会儿才抓住我话中的重点。
“能保住她们的命?”
“能,不过她们得花钱买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连云舟,我都开始给他记帐了,眼瞧着他有康复的希望,等他痊愈,他得把伙食费付一付。
张总管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忙问收费标准是多少?
我说了个数,他略迟疑,他出城前把银子、银票都带上了。
但那是月南香留在手里的‘零钱’,临时周折之用,大头在钱庄里存着,他们出逃的时候,钱庄早就人去楼空了。
这些现钱是他们主仆今后的生活费,月南香这状况,张总管没指望她今后能再创辉煌,只求她平安度一生。
我要的价钱,是他手里钱款的八成。
月八可能知道张总管手里有多少钱,听到我要的数目,她立刻上前扑通跪下,说既然是解她身上的蛊,理应由她自己出钱,但她付不起钱,所以愿意以命换命。
“啥意思?”我没听懂。
她解释说,就是我命下她的命,她的命就是我的了,今后她为我效命。
其她人听到这话,也纷纷跪下,表示她们也愿意用这种支付诊金和医药费。
张总管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他见势也要跟着她们一起跪。
“得得得,都起来,让你们效命不敢当,不过做些日常杂活,抵治疗费、慢慢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