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小店门外,看到他从远处山中跑过来。
“怎么了,张总管?”
“安神医、手下留人!”
我了然一笑,故意逗他:“你说晚了,我把她们都杀了。”
张总管脚下一个趔趄,摔了个屁墩儿。
他爬起来跑到近处,就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
小店里边还有,他又悲又急,我看他情绪激动,不准备再逗他,万一把他急得脑溢血,我还得给他治。
“骗你的,她们昏过去了,没死。”
张总管刚拍完大腿,正要说什么,被我一句话堵回去,噎得直咳嗽。
他连连拱手,等顺过来气,急忙道:“多谢神医手下留情。”
“你们这唱的是哪出啊?刺杀演练?”
“是我,您要怪就责怪我,是我让她们来刺杀你的。”张总管年纪一大把了,边说边要下跪。
我最不习惯这个礼节,总感觉他们在变相管我要红包。
我一把扶住他,他刚刚摔那跤挺重,腿还有点瘸,我把他揪到屋里坐着说。
其她人也别在地上躺着了,我将她们弄醒,她们见到张总管在,全都乖乖站到一旁。
月南香和云舟中了迷烟还在睡,张总管向我解释,说这二十七个人都是月南香的暗卫。
月南香明面上是群芳阁的老板,正经生意人,从不私下培养暗卫。
这二十七个人是她的底牌,一直隐藏在暗处,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并不在元城待着。
张总管确认月南香的中毒后遗症无法复原,便用暗号将她们招回来。
可月南香已经没办法再调遣她们,也不记得她们,更加不记得自己原来有什么计划。
就算暗卫知道,全都告诉她,但她们一人只知道一点,不知道月南香的总计划是什么。
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计划无限搁置,等于把暗卫闲置起来。
张总管觉得不如变通一下,因为若将暗卫弃之不顾,她们身上的毒早晚会要了她们的命。
月南香这些年对她们的培养全白费了。
不如让她们替我办事,至少她们可以活下去。
月南香有暗卫这事,只有张总管知道,还是张总管负责训练、最终挑选的。
他不忍见他挑选出的‘人才’白白死掉也是情理中的事。
月南香即便再长大一回,也不是从前的她了。
她经历过的那些事、知道的秘密,不会随着身高长回来。
“哦,所以你给她们重新找了个老板。”也就是我。
“可以这么说。”张总管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他刚派人刺杀我,那不是假打,是真要杀了我,如果我不能赢过她们,她们会毫不犹豫地让我脑袋搬家。
我明白这是一种测试,对于实力的测试,通过了便能得到她们的认可,通不过就死吧。
“其实还有另一种选择。”我知道她们体内都有蛊虫,杀死蛊虫净化毒素不难。
至少不会比制作解药复杂,张总管坦白,他手上只有临时应急的解药,能彻底解毒的药他没有,全在月南香那存着。
可月南香把药藏哪了,他也不知道,应该是在群芳阁的某处。
然而现在群芳阁被烧成了废墟,藏哪都变成渣了,重新制作需要配方,配方就月南香一个人知道。
“什么选择?”张总管追问。
“用不着解药,我不是神医吗?解毒、解蛊、治疗陈旧性内外伤,就找安神医,祖先秘方、百病全消,嘿、请认准安神医!”
张总管听得一头雾水,恍惚了一会儿才抓住我话中的重点。
“能保住她们的命?”
“能,不过她们得花钱买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连云舟,我都开始给他记帐了,眼瞧着他有康复的希望,等他痊愈,他得把伙食费付一付。
张总管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忙问收费标准是多少?
我说了个数,他略迟疑,他出城前把银子、银票都带上了。
但那是月南香留在手里的‘零钱’,临时周折之用,大头在钱庄里存着,他们出逃的时候,钱庄早就人去楼空了。
这些现钱是他们主仆今后的生活费,月南香这状况,张总管没指望她今后能再创辉煌,只求她平安度一生。
我要的价钱,是他手里钱款的八成。
月八可能知道张总管手里有多少钱,听到我要的数目,她立刻上前扑通跪下,说既然是解她身上的蛊,理应由她自己出钱,但她付不起钱,所以愿意以命换命。
“啥意思?”我没听懂。
她解释说,就是我命下她的命,她的命就是我的了,今后她为我效命。
其她人听到这话,也纷纷跪下,表示她们也愿意用这种支付诊金和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