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客们自然怀疑起她来,不过三楼的贵客死在房间内,有人和死者同屋住着,要说是女人行凶杀人,同屋的人并没有察觉,这就很奇怪了。
店内的客房本来就紧张,即使是贵宾房,也是两个人挤一张床,同床者被杀,要想另一个不被惊醒,除非凶手杀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老板娘嚷嚷着‘别瞎猜了’,靠猜能断案,要捕快干嘛?
他们怀疑昨夜投宿的女人,可没有人证和物证,死者既不是被勒死的、也不是被刀杀的,只是全身布满红斑,疑似中毒死的。
其他客人要求搜身,如果女人身上没有毒药,他们才能安心。
由老板娘搜身,不是不可以,但女人拒绝了,她说如果她同意搜身,那岂不是任人欺凌?
客栈里住了这么多人,人人都可能是凶手,凭什么只搜她的身?
要搜的话,必须把所有人都搜一遍,她才同意搜她。
老板娘叫小二去挨间客房敲门,看住客是不是都在。
如果有人不在,那可能是逃跑的凶手。
小二挨屋敲门,其实也不用费事,外面闹得这样大声,住店的客人几乎全站在门口看热闹了。
只有三间客房的门关着,其中就有我们这间。
我冲张总管他们打手势,他和月南香把背到身上的行李放回原位。
这时候要是被人看见我们四人全背着行李,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只怕会成为嫌疑最大的人。
张总管在小二敲门前,主动打开房门,向外探头张望,一脸探究。
小二刚好朝这边走过来,张总管抢先问他出什么事了?
小二解释说店内有客人死了,好像中毒死的,老板娘担心客人们的安全,要他确认下客人是否安好。
张总管装作害怕的样子,追问谁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死前吃过什么、喝过什么没有?
小二安抚他几句,走到我们的房门口,探头向里边瞄了眼,见我们三人在屋里好端端的坐着,收回视线对张总管笑道:“客官别担心,你们的膳食和楼上房间的客人是分开做的,饮食不会有问题。”
这是肯定的,我们四个顿顿粗茶淡饭,楼上的住客天天有鱼有肉,食谱不重叠。
“说。”笑容失败,我破罐子破摔,平时啥样就啥样。
“小妹身患怪病,看过许多大夫,可这病反而越治越重了,姐姐能否医好我?”
“不能,我只会母猪的产后护理。”我扫她两眼,把她从头看到脚。
“姐姐真会说笑,只要能治好我的病,诊金随便您开。”
“治不好。”我端着食物继续往楼上走,女人在我身后掩口娇笑,甩甩喷香的丝帕,转身往厨房去了。
我想见她,想探探她的身体情况,看她武功如此,没想到她会主动和我搭话。
她好像知道我是谁,我‘神医’的名号在元城响得跟炸雷似的,有的人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们。
我把饭端回房间,三天来早上去买饭的人一直是张总管,他很纳闷为什么今天我要下楼买饭。
我悄声向他解释,客栈来了身份可疑的人,我想去看一眼。
“现什么没有?”他待我进门,便伸手来接我手中的托盘。
月南香关上房门,我们四个在饭桌前坐定,我感知了一下,确认周围没人,才回答道:
“摘星捞月楼的人。”
张总管在群芳阁见多识广,他对这个组织应该不陌生。
摘星捞月楼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也帮人偷东西、绑人、寻人寻物。
别的杀人都是乔装成各种人物执行任务,他们组织的杀手没这个必要,因为他们有八十岁的老太太杀手、也有八岁的儿童杀手。
残疾杀手、大肚子孕妇杀手,全都货真价实,不需要化妆假扮。
凡杀手组织,老大总要有点控制手下的手段。
摘星捞月楼的老大,与别人有所不同,他不用毒、不用蛊,更不用杀手的软肋拿捏他们,他的控制手段是在杀手体内植入一个小金属块。
这东西严格来说,应该是陨石、成份里有未知金属。
它植入人体后,平时啥影响没有,可一旦老大使用他手中的母石,这些植入人体的小石头便会在他们体内兴风作浪。
体验过的人都说生不如死。
我在女人体内看到了疑似石子的东西,它还能自己移动,女人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便肯定这不是结石。
她要我给她治病,八成是想取出这颗石子。
取它不难,可我又会得罪江湖上另一大难缠的组织。
我不想一年36o天遭人追杀,剩下五天是他们走在追杀我的路上。
照目前的情况,我们不能直接去北边乡下买地,一旦仇家知道我的具体位置,且是固定位置,他们会没日没夜的过去闹。
所以我拒绝了女人,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女人的取石手术要是成功了,其他杀手来找我、怎么办?
我把摘星捞月楼给治黄摊了,人家老大能放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