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知风给陈灼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他只得求助季名,让季名联系那边的人,从中获知陈灼的状态。
“看得出他在强撑着,为了救活那些花草,他不惜一切。”季名说:“傍晚晕倒了一次,应该是过度劳累导致的,家庭医生替他诊治了,现在在休息。”
夏知风单手撑着额头,半晌无言。
“怎么了?”季名询问道。
“我真是个畜生。”夏知风很冷静地说。
这下换季名半晌说不出话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季名问出了这个一直困惑他的问题:“他如果知道你还活着,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
“如果他知道他唯一爱的那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不仅骗他说自己得了绝症,还诈死,两度欺骗他的感情,你觉得他会怎么想?我实在不知道,是现在坦白给他造成的打击更大,还是6星泽的死给他造成的打击更大。”
季名沉默了半晌,说:“我能说一句真心话吗?”
“说。”
“有没有可能,你最害怕的不是他受到多大的打击,而是一旦他知道真相,他就不会爱你,你最无法接受的是失去他的爱。”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坦白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认同你所说的,如果让他知道真相,他的精神支柱可能会崩塌…现在他心中至少还留有一点美好,那就是他和6星泽的回忆。”季名顿了顿:“对不起,我其实没有资格评价你们之间的事,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夏知风又点燃了一根烟。
他觉得爱太难捉摸了,而且爱的报复心极强,他玩弄爱情,爱情也玩弄他,把他的不屑和蔑视原原本本地还给他,让他一刻不得安宁。
夏知风拿起手机,依然没有来自陈灼的任何消息,除了之前他的“注意安全,别着急”下面跟了一个毫无温度的“好”字。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比如就此收手,让6星泽永远留在陈灼的心里,再也不去打扰陈灼的生活。
比如向陈灼坦白一切,然后迎接陈灼的审判,多半是陈灼一辈子不想再搭理他。
比如就继续这样下去,熬着,过一天算一天,未来也不知道在哪里,等待一个奇迹的生。
前两种显然都不是夏知风想要的,他承受不起陈灼的离开,他接受不了永远无法联系到陈灼,更接受不了陈灼恨他。
讽刺的是,他却让陈灼承受了这种痛苦。
“6星泽,你是个畜生,夏知风,你也不例外。”夏知风望着雾蒙蒙的夜,今夜连月光也没有。
。
。
陈灼在侍弄花草的时候,接到了消息,付蒙来帮他了。
“这暴雨也太不像话了。”付蒙穿上和陈灼一样的工作服,拿了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