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都是冷汗,哆嗦着手给凌弗御斟茶。
凌弗御:“放下。”
简简单单两个字吓得小二手一抖,瓷盏清脆磕碰着落在桌子上。
“上几样招牌菜,要有鱼有虾,去吧。”
小二如蒙大赦,转身便走。
凌弗御淡声对绛月予说:“你来斟茶。”
绛月予沉默地为他斟茶。
凌弗御没有去碰这杯茶,眼睫一垂,不阴不阳地说:“作为一个合格的侍女,应该学会为主子奉上温度适宜的茶水,这杯茶凉了。”
绛月予一言不拿起茶壶,手掌贴着壶壁,用灵力将茶水加热。
茶水再倒出来时就变得热气腾腾的了。
凌弗御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太烫了。”
绛月予再用灵决让茶水变凉。
“凉了。”
绛月予眉目不动,没有因为他的挑刺有任何不悦,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草木,抬手给茶水加温。
反复折腾了十几次,直到陶瓷茶壶因为反复受冷受热而有裂纹时,凌弗御才捻着茶盏抿了一小口。
很快一道道菜肴被端上来。
凌弗御让绛月予挑鱼刺,剥虾壳,规定不能用灵力,要用筷子和手一点点挑一只只剥。
剥完的虾放到碟子里,要再沾上醋,凌弗御才肯吃。
“快点。”
凌弗御催促。
绛月予一声不吭加快度。
双手因剥了太多虾而变得油腻。
她垂眸看着自己满是可怖疙瘩和红油的手,不知不觉有点走神。
她不知道凌弗御是怎么吃得下由这双手剥出来的虾的,连她的生母都不愿她碰一下衣摆……他不嫌倒胃口吗?
。
从收绛月予为侍女的那刻起,凌弗御从来没放弃折腾她,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服侍更衣、梳竖冠……种种侍女要做的事都会指派她做。
他似乎逐渐琢磨出了乐,倒是不像之前那样阴着脸了,天天以让绛月予变脸为乐。
这天两人站在人声鼎沸的夜市中,忽然察觉到有种针刺似的气机在靠近,明白是古蝉仙宫的人快杀到了。
“我们快走!”
绛月予想立刻离开,凌弗御却站在糖人摊位旁不急不缓地说:“要走可以,你先笑一个。”
绛月予蹙眉快道:“古蝉仙宫这次很有可能来的是戮山尊上。”戮山尊上是古蝉仙宫的太上长老,凶名赫赫,据传已是半步道主境,他们打不过。
“我知道,所以你快点笑啊,你看这糖人都比你有活气。”
绛月予见凌弗御不打算罢休的样子,不自然地扯了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