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鸿道主的真身正坐在石凳上,捻着枚棋子与自己对弈,周身微微笼着神光,墨如瀑覆盖脊背,侧脸沉静,风姿卓绝。
师徒二人具是白衣胜雪气质冰寒。
司空安宫觉得这两师徒像,其实却不是。
绛月予冷得圣洁空灵,像日月般没有烟火气。而长孙令仪则是清冷禁欲,有剑修的冷漠孤傲,同时又带着点慵懒气质。
长孙令仪一枚枚收起棋盘上的棋子,淡声道:“过来。”
绛月予行了个礼,依言走过去。
她本身神识就比较强韧,进入诞神境后神识又强大许多,所以这次见到道主真身比以往好了许多,神魂虽依然战栗,面上却可以不再显露出痛色,行动自如。
“坐。”
长孙令仪伸手请她坐到对面。
“与我对弈。”
“是,师尊。”
绛月予依言坐到石凳上,雪袖微微拂到地面上。
长孙令仪将最后一枚棋子收到棋篓中,抬眸:“会下吗?”
绛月予:“弟子未曾学过。”
长孙令仪毫不意外地听到这个回答,绛月予幼年来到太上神宫,几乎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无妨,为师教你。”
“棋子分黑白,黑先白后,一人一步,交替落子。”
“天元。”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棋盘最中心处,指尖微移:“星位,小目……”
嗓音如冰泉琮琮铮铮,和缓清晰。
绛月予睫毛低垂,认真聆听。
长孙令仪是个好师尊,虽然他看起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在传授方面却真正做到了耐心细致。
听完围棋的规则后,绛月予执黑棋,开始落子。
绛月予学的很快,听完师尊的讲解已经完全摸清围棋规则,第一步不急不缓地下在右上角星位右侧的小目。
一师一徒开始对弈起来。
绛月予既要计算棋路,又要在道主真身旁对抗神魂震颤的剧痛,保持清醒,分外的艰难。
不过每当绛月予快要坚持不住时,她就喝一口放在面前的镇魂茶,神识之痛就稍有缓解。
如此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绛月予神识承受能力濒临极限之时,对面的玄鸿道主忽然化作法身,无限化大。
洞府、棋盘、茶杯…一切的一切都消失。
天地茫茫又剩一片旷野冰原。
“盘膝入定,稳固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