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簪摇头,“不会。”
那皇帝就会想方设法让两人早早远离朝堂。
“你不愿意娶本相吗?”
元簪重重点头。
乔郁捏住了他的下巴,“那本相娶你也可,不过本相还是希望你娶本相,因为成婚那天我恐怕骑不了马,只能坐在轿子里。”
元簪道:“我确实对乔相没有觊觎之心。”
乔郁长长地哦了一声。
乔郁道:“你三番五次想和本相说你我毫无干系,可是元大人仿佛很不想让本相死?”
他干脆躺在元簪腿上,顺手掀下盔甲,扯下了元簪的簪。
他对元簪的头情有独钟,又软又滑,哪里像这个冷硬至极的男人?
“元大人舍不得吗?”他轻扯元簪头,迫使对方低头看他。
元簪不说话。
他并不是能言善辩之人,面对乔郁的提问往往无话可说。
他垂眸,当年种种仍历历在目。
元簪缨重伤后,他们受人监视,信件往来皆被悄然地拆封检查过,有所谓不利内容的信根本不出,也收不到,所以元簪缨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回中州。
箭簇上有剧毒,元簪缨九死一生,半梦半醒时回光返照般地说出一句,“回中州,告诉乔大人……走。”
十六岁的元簪惊惧交加,快马加鞭赶回中州。
此时,正是宁佑十年初,尚无宁佑党案。
他在路上想了很多事,想到元簪缨自被免官后上下疏通,想到家中人对他的警告,还想到不愿意他跟着元簪缨云游四海的乔郁。
他是个少年人,却并不傻。
倘若元簪缨遇刺是皇帝所为,那么其他参与改革的官员,皇帝又会将他们如何?
自乾州边境到中州王城元簪用了两天两夜。
乾州大雨,中州却是一派艳阳的好天。
他纵马跑到乔府门前,看见了几年不曾见过一面的父亲。
元璁景高高在上,打量着幼子的目光也带着审视,他的视线从少年苍白的脸上滑下,落在他溅上了泥点的衣衫上,“元璧。”他的父亲叫他。
元簪怔怔地望着元璁景,张了张嘴,半晌没有出任何声音。
他不是没看见元璁景身边的黑甲护卫,也不是没听见乔府内的哭叫。
元璁景自先帝朝便掌管刑狱,朝中称牵机侯。
元簪缨入朝为官时与乔诣关系最为亲近,两人志同道合,不可不谓一句知己,一时之间也曾传为美谈,两人并非朝中相识,乔诣少年时曾做过元璁景学生,与元簪缨亦算竹马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