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眼的十四皇子愁眉苦脸,目送着驼背老头儿下了龙尾坡走出玄武门,好大一会儿才转回身来,心下想着难免又要去趟盘山听那好一阵嘟囔。
转身走向龙椅的子爷,一抹即便旁人能看到也捉摸不透的表情不自觉攀上那张挂笑的脸,低眉顺目的样子难以言喻。
……
……
这是黑夜。
山南东道,均州,武当山,小莲花峰紫霄岩。
小莲花峰山路陡峭,一侧悬崖峭壁,硬生生凿出的甬道也看得出武当先辈的本事。尤其是那伸出丈余的龙头香,凭着真武飞升吕祖化虹的传说,当年更是吸引大批香客不畏死的上去虔诚烧香。
入夜,漆黑一片的紫霄岩万籁俱寂,清冷如霜的月光都渗不进这峭壁甬道丝毫,一个挽着混元髻的瘦小道童,身边徘徊着一只鸟雀叽叽喳喳,身后跟着一只看不清的大宠。
说是宠物也不确切,四脚着也有半人多高,亦步亦趋跟在道童身后,仅仅也是矮了一头的高度。
这般体型,说是坐骑都不为过。
那两只眼睛,在这夜里犹如夜明珠般出阴森绿光,更是吓人。
道童在这宽仅可容一人而过的甬道里穿行,身后大宠亦步亦趋紧随其后,穿廊过栋的来到了龙头香处。
正对着龙头香内里石洞,一人袒着胸膛扶着石壁,顺着那扇洞开的石门往崖下小解,八尺身材瘦如竹竿,若是一动不动还真以为是根顶着石梁的木柱。
“师父,我刚才算了一卦。”那小孩低声道,似是害怕于这寂静黑夜惊扰到什么般。
“啊哟!”八尺竹竿似的袒胸道士吓了一跳,不小心就沾了一手,提着裤子,一边在那件脏兮兮的道袍上擦手,骂道:“你算个锤子啊算,你那点微末道行也就能算出个锤子。就你娘的知道吓唬人,吓死我了。”
小孩早就习惯了师父的不着调,假若一句话里没有了锤子,恐怕就不是自己师父了。
“说说你算出了个锤子?”被称为师父本该身有师德言谈得体的道士又开口问道。
小孩朝北拜了一拜,方才道:“近日,会有贵客上山。”
“有多贵?”
“能改我武当功德那么贵。”
“真是个锤子。”
“师父,我跟你说正事,你能不能别老说锤子。”
“咋的,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还管我?”
“师父你看我表情。”
“乌漆嘛黑的我看个锤子。”
“师父我在跟你讲我武当气数,你能不能有个武当第一人的样子。”
“哦,那你说。”
“我刚才都说了。”
“上山就上山呗,难不成还来这里找咱俩?你真是吃饱了撑的闲操心。”
“师父我想杀人。”
“上有好生之德,你我都已是化外人,怎得还动如此肮脏念头。”
“师父这是佛语。”
“佛你个锤子,佛家也是我道家祖师爷西出函谷化胡为佛传下的。”
“师父我就不爱跟你说话。”
“是你三更半夜跑来找我说话,让你说的就像我愿意跟你说话一样。”
小孩咬牙,甩袖走了。
大宠亦步亦趋,鸟雀徘徊不离。
袒着胸膛的道士抬手捋了捋一头散乱的头,白了远去的道童一眼,撇嘴道:“小孩脾气。”
尔后复又想起什么,将手放在鼻子上,差点吐出来。
漆黑夜里,莫说是行走于平坦大路也得是小心翼翼,一脸嫌弃甩着手的袒胸道士竟是一跃,上了那块长丈余宽约摸一臂的龙头香,任由凌冽山风吹袭亦是巍然不动。
“怎么覆哟,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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