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难道我就没有后手吗?”
“你的后手是什么?若有后手才不会这么仓促的行动。”
九宫燕略显迟疑,失笑道:“不不不,你这次可猜错了。”
讲着话,九宫燕将头上簪解下来随手扔到上,随便挽了个髻,用桌上筷子别住,尔后又抬手在脸上一阵轻捻慢压,撤手时,扯下一张人皮面具,竟变作了良椿模样。
一边脱去女婢那身青缎夹袄,露出里面银白绸衫,一边道:“万一,我的计划,不止这些呢?”
夜遐迩稍稍侧头,眉目一紧,夜三更眼神凛冽,气劲外泄。
这姐弟俩,第一次感觉被人玩弄于股掌。
瞧着对面夜三更凝重表情,九宫燕莞尔,只是那张面皮显得太过刻意,当真是皮笑肉不笑。她道:“不妨透露一些消息。对于你俩,我在扶瀛也不少听说,这次来了你们大周两年时间,就寻思着和你们打打交道,可是要务在身,不敢自作主张,只能听之任之,摆个小局,看你们怎么破。也没成想,其间变数恁大,束手束脚,还没开始就要结束。”
“我以为那妇人能说动良中庭,我还担心你半夜有所动作就让她大晚上的去到后山里添油加醋的说道一番。不成想那老家伙也只是走了一趟,竟然什么事都没做,可惜可惜。我也听说过,你们大周武林讲究颇多,最是忌讳仙人插手红尘事,会遭谴。没办法,我就只能提前动手了。”
夜三更两眼微眯,“你怕我?”
“算不上。”九宫燕摇头,“只能说一开始怕你毁了我的计划。你们不来,按部就班,我一步一步走下去,或许就算我控制了分水岭,也死不了人。”
“当然,除了良下宾,他那身子骨,不用下药也撑不了多久。”九宫燕又补充了一句。
看来,九宫燕这意思,她背后还有个庞大的组织,能在扶瀛遥遥了解着大周动向。
要不然怎会听说到大周江湖里关于夜三更的琐事?
而且,她也说的明白,染指分水岭显然也不是短时间的谋划,更说明这势力的实力。
九宫燕又道:“良下客最是可恶,要不是他的不配合,非要给自己那废物儿子捣鼓一门亲事,或许他也不用死。”
夜遐迩忽然问了一句或许不会有答案的问题,“你认识凝脂玉?”
诚然,九宫燕并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话,“我是万万没想到,良下宾怎么就和你们扯上关系了?看来我也是流年不利,晦气。”
夜遐迩显然也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并不计较九宫燕的无理,再次插话道:“安驾城里和你有无关系?”
这次,九宫燕不再说话,歪下头去瞧着夜遐迩,面对面,几乎要贴在那张清秀面庞上。
夜三更提心吊胆。
“你说都是人,为何你脑子就这么好使?”
九宫燕的一句话显然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夜遐迩莞尔,“明白。”
九宫燕直身,“和聪明人打交道太累,所以我想,把你俩抓起来。”
夜三更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
九宫燕没头没尾的补充了一句,“要不然,大局功亏一篑,怨起我来可就不行了。”
夜三更有些怨姐姐这张嘴,明显是把人激怒了。
“不过…”戴着良椿面皮的九宫燕轻笑,“还是得靠你们演出戏。”
恰在此时,有人一刀开门,气势汹汹。
夜三更迅疾转身,便见得段铁心手提钢刀杀气腾腾,三步并作两步,从院门到井,三四丈的距离,大踏步而来,一声怒吼,“夜三更,我丢你八辈祖宗!”
钢刀挟带呼呼风声,力劈华山之势,直奔夜三更面门。
这等突如其来的一击,夜三更着实吓了一跳,看到段铁心怒气冲冲的模样就已加了万般小心,直接单脚为圆心一个侧身堪堪避过,钢刀近似于贴着鼻尖滑下,将衣摆直接剁下一角。
显然段铁心名副其实的是铁了心,这一刀不似昨夜里不明身份只为护卫水寨安全,眼下身份明了也是奔着要人命来的。
一击不中,段铁心钢刀一横,斜斜上挑,这一刀若是劈中了,怕是身异处都不为过。
夜三更气沉腰马身子后仰,屈膝正蹬旱拔葱斜斜飞掠出去,钢刀再次贴着双腿落空。
这一刀不光要人命,挨上了,从腿到背就得一分为二。
只打算这一次躲闪能迅拉开距离,只是下一刻夜三更就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