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水面反射出6水的脸。
他的表情尴尬又苦涩。
满地的狼藉被6水收拾干净。
他想起隔壁还有两只嗷嗷待哺的猫咪等着他，就简单整理了一下，确认母亲熟睡后，打开了房门。
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6水的去路。
6水张大嘴，颇有些意外地开口：“阎行？”
阎行一手插兜，一手不安地挠了挠头：“我拉了个东西在家，所以想来找你拿钥匙。”
6水眨了眨眼，冷静地把门关上，走到阎行的家门口为他打开房门。
阎行刚踏进去，就听见6水问他：“你在门口站了多久？”
多久呢？
大概是从那句“你和你爹一样”开始的吧。
阎行没说话，他的表情让6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6水把钥匙放在玄关的鞋柜上，正打算走，却被阎行握住了手腕。
“别回去了。”阎行上前一步，按住了6水身后的门把手。
“咔哒”一声，门被阎行关上。
6水看了眼阎行，嘴里满是苦笑。
“你没听到吗？我是个变态，是个明明看到我爸同性恋，还要飞蛾扑火的变态。”
阎行的手仍然握着6水白皙的手腕。
他只是轻轻一用力，还在恍惚的6水就被他拉入怀中。
“傻子。”
“性向是与生俱来的，要真这么容易改变，那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异性恋以外的爱情了。”
6水趴在阎行的怀里，听到阎行胸腔蓬勃的心跳声。
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在激烈地跳动。
两颗不同的心脏各自在不同的频率上跳动着，最终同归于一样的频率。
“你和你爸不一样，不要让别人的过错，成为你的负担。”
阎行一手安抚地拍打6水的背，缓慢地带他坐在沙上。
他看着6水，想起第一次见面时6水的表情。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6水的脸上总是带着忧郁。
阎行垂下眼，抚摸6水脑后的头。
他们就像两只困兽似的依偎在一起。
“我很羡慕你。”6水喃喃自语，像是在对阎行说话，又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阎行眼神颤动，颔微笑。
“你有一对可爱的爸妈，有哥哥撑着家，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6水把阎行家的优点一一列举出来，他微微抬头，对上阎行幽深的眼神：“可你却过得不幸福。”
阎行放在6水身上的手忽然松开，他微笑着起身，眯起眼睛：“你不会也喝醉了吧？刚才我可没看到你喝酒。”
“我没醉，我很清醒。”6水一把拽过阎行的领带，强硬地让阎行弯下腰和自己面对面。
“你羡慕你哥，羡慕他能够被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