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怎么吱声的阎爸却安抚地拍了拍6水的肩。
“不用在意，都是一家人。”阎爸微笑，“你不瞒着我们，这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
6水从不直言自己有多苦，他懒得跟别人卖惨。
但有这样一个难以言喻的母亲，他也从来不回避。
就像是上次在楼道里和阎行撞上，他还是会堂堂正正地跟阎行介绍自己的母亲。
“对啊。”阎行靠近6水，“你怕什么，我妈都不怕。”
他努努嘴，示意6水往庭院里看。
庭院中的阎妈妈散着温柔的母爱，就算是粗俗的张桂花，她也不吝投以温柔的眼神。
话语的主动权似乎换到了阎妈妈的手上。
不知她说了什么，张桂花只是一愣一愣地听着。
就好像是在看一件她从未见过的珍宝一样。
*
晚上阎行带着两人回去。
张桂花似乎困了，躺在后座昏昏欲睡。
饭桌上她贪杯和阎爸多喝了几杯白的，结果不胜酒力，现在就成了这样。
“要不你去我那睡？”阎行瞥了一眼满是疲惫的6水。
6水摇头，想当然地拒绝了阎行：“别开玩笑了。”
“跟你开什么玩笑，我去开个房，你来我家住，这样就可以随时照顾到你妈了。”阎行把房门钥匙丢给6水。
“记得帮我喂露娜。”
6水看着手里的钥匙，莞尔一笑。
他把母亲从车后座拉出来，慢慢地扶着她往电梯口走。
“唔。”电梯的悬空感让张桂花不自觉地扭动身体。
“妈，到家了。”6水淡淡地开口。
“我是你妈吗？”张桂花突然说了胡话。
6水苦笑：“你说什么呢？”
女人的眼底一片清明，她眯着眼，盯着眼前这个哪哪都好的儿子。
好久，她才垂下头，出极低的声音。
“你看那些有钱人，嘴上说的真好听，只要儿子能开心，做什么都无所谓！”
6水被母亲的话震得手足无措。
张桂花猛地一推门，一头栽倒在沙上，嘴里还不停喃喃自语。
“可我们家穷啊，我就你一个儿子，我不靠你，靠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