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考就去考，但是你已经成年了，学费我是不付的。不过我供你上学这么久，你毕业后，可要把你爸的医疗费和你妹妹的学费全付了。”
“我就你这一个儿子，我除了靠你还能靠谁呢？”
“你就不为妈妈着想吗？！”
一字一句如同针一般扎在6水的心里。
他望向身边的阎行，阎行只是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情。”6水脱口而出，“就是你明知道她是爱你的，可她的爱却是有条件的。”
“我拼了命想去挣钱，因为只有拿了钱回家，才会让她高兴。”
阎行握住了6水的手，感受6水身上的战栗。
能把这一切说出来的6水，究竟是积攒了多少的勇气呢？
阎行把手伸向6水，脸上尽是柔和的表情。
6水睁大了眼，把手放在阎行的掌心。
“唔！”
他的手被阎行拉到身后，整个人扑在了阎行的怀里。
男人的怀抱炙热而温柔。
6水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他抬起头，和阎行四目相对。
“不是只有在家人的怀里才会感受到温暖。”
阎行一手摩挲着6水眼尾的肌肤：“人这一生，也不只一个家庭。”
6水眼角含泪，注视着眼前的阎行。
“你可别再看我了。”阎行喉结滚动，“要不然，我可不保证等会儿会出现什么‘意外’。”
6水在外人面前一向是作风强硬，冷静刚强的样子。
没人见过他如此软弱的时候。
没想到，冷美人梨花带雨的样子，倒更让人心动。
阎行舔了舔唇，对上6水紧张的表情。
6水猛地坐起，与阎行保持了一段距离：“你别瞎说。”
“我可是说正经的。”阎行又恢复了活泼的样子，“我又不是柳下惠，美人在怀，怎么能冷静得下来。”
6水白了阎行一眼，趁母亲还没醒，就去阎行家抱大橘。
大橘和主人分别多时，特别黏人，躺在6水的怀里就开始撒娇伸懒腰。
“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照顾大橘了。”6水为难地看向阎行。
他妈每次过来，都会缠着他好几天，直到从他的身上榨不出更多钱，才会回到农村的家。
6水心里虽然想反抗，但每当母亲哭泣，哀嚎，露出曾经被父亲打过的痛苦表情。
6水很快就会心软。
也许母亲不是故意的，也许她要够了钱，就会变回曾经那个温柔的母亲。
怀揣着这样的信念，6水才会不停的工作，甚至在毕业后，为了给妹妹缴纳出国的学费，和华林签订了十年的死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