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希宁冲着他一笑,说道:“觉罗氏家的事情说不清楚,我们就别去管了,不过你的事情总能说得清楚吧?先前我让你给我写清单的事情,我可没忘记,来来来,反正还早,你写也可以,说给我听也可以,选一个吧。”
纳兰容若脸色大变,蹭一下起身就往床边走,还夸张地打了个呵欠,咕哝着说道:“好困啊,今天累了一天,得赶紧歇息,明天还要早起去国子监呢。”
卢希宁才不会相信他,追上去抱住他的胳膊,眯缝着眼睛威胁他:“快给爷老实交待,不管你是黄头白青,还是竹节须青头,都给我乖点听话,不然看爷不好好收拾你!”
纳兰容若哭笑不得,板着脸问道:“宁宁,你又打哪学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快给我从实招来!”
“我哥逗蛐蛐就这么说。”卢希宁飞快说完,绕到他身前拦住他:“你逃得过今晚,还有明天呢,我看你能逃到什么时候去。”
纳兰容若垂下头,摸了摸鼻子,无奈地哄着她道:“好好好,外面冷,我们去床上说,我保管给你一五一十都交待了。”
卢希宁放过了他,脱了衣衫爬上床,挪着躺好了,目光炯炯看过去:“说吧,我听着呢。”
纳兰容若见逃不过,斟酌着说道:“宁宁,你听我说啊,其实也没有多少人看中我。第一呢,京城有才有家世相貌好的男人多如牛毛,比如皇上的亲兄弟,曹寅等人。再加上旗人与汉人不能通婚,心气稍微高些的汉人姑娘,都不乐意做侧室做妾。旗人姑娘呢,得先选秀,差不多的姑娘都被留了牌子选进宫,没留牌子的姑娘,家里就得帮着张罗亲事。这亲可不能乱结,不管是侧室还是妾室,只要两家有了往来,在旁人眼里,你们就自成了一党。看中我的姑娘,估计你都见完了。其他姑娘的心思,我真不明白,主要是我平时也不关心这些,根本连看都未曾多看她们一眼。”
卢希宁翻了个大白眼,“感情你说半天,到头来一个都没有交待。纳兰公子,你还真是狡猾啊!”
纳兰容若赔笑,顺手抱住了她,亲昵地道:“宁宁,今日过节呢,元宵佳节,融合天气,次第岂无风雨,宁宁。。。。。。”
卢希宁飞快打断了他,翻身上去,挑眉嗤笑:“别念诗词,我听不懂,还不如放着让我来说。你且听着啊,容若哥哥,我想与你敦伦!”
纳兰容若:“。。。。。。”
“哈哈哈哈,好,我准了!爽快啊宁宁,我也要让你爽快一下!”
元宵之后,纳兰容若也回到了国子监修书。卢希宁听觉罗氏说起纳兰容若生辰快到了,直为给他送礼的事情犯愁。
他什么都不缺,衣食住行无一处不妥帖精细,拿着他的银子去给他买礼物,也选不到他需要的东西。
要不送他一幅大脑图?
他会觉得吓人吧。
她想起先前的焰火,可在府里又不好做,要是不小心引爆就麻烦了。
冥思苦想之后,想到他抱怨在外面时,她从来不过问他冷不冷饿不饿。中午他都在国子监用午饭,蛋糕这里也不兴吃,对她来说也实在太难,干脆做道菜送去国子监,给他一个惊喜。
到了正月十九这天,早上起来之后,卢希宁就给了纳兰容若一个大大的拥抱,仰头笑靥如花看着他:“纳兰哥哥,生辰快乐啊!”
纳兰容若眉眼间都是笑意,重重亲了亲她的唇:“宁宁,你快乐我就快乐。”
腻歪在一起吃完早饭,卢希宁把纳兰容若送上马车,回去觉罗氏的院子跟她说了要要学做菜,亲自给他送去,被取笑了一翻之后,回到南院一头扎进了厨房。
高嬷嬷紧张得不行,跟在卢希宁身后,小心翼翼问道:“少夫人想做什么菜,奴才给少夫人打下手。”
纳兰容若喜欢吃文思豆腐羹,此菜需要将豆腐切得如丝般细,然后煮成浓羹。
卢希宁只想到切豆腐这一关就放弃了,退而求其次,说道:“我想学着做锅塌豆腐,高嬷嬷,你会做吗?请你教我一下。”
高嬷嬷忙道:“奴婢会做,不如让奴婢先做一次,边做边说,少夫人先看着学如何?”
卢希宁说了声好,见高嬷嬷手脚麻利调料汁,说着糖适量,酱油适量,不禁问道:“适量究竟是多少,比如多少克,你得给我个准确的数字。”
高嬷嬷被问得一愣,平时做饭菜,都是凭着经验加,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具体的数。
要知道量还不简单,卢希宁说道:“你再重加一遍调料,每种拿秤称一下就知道了。”
高嬷嬷为难得快哭了,说道:“少夫人,每种用量这般少,也称不出来轻重啊。”
卢希宁笑道:“能称,拿称药的秤来,每加一样调料进去,轻重有了变化,就能计算出调料加了多少。”
高嬷嬷满头雾水,出去吩咐厨房帮忙的婆子娶了药秤来,按着卢希宁的吩咐,擦拭干净秤盘,小心翼翼舀了酱油进去,帮着看秤的婆子报出一个数字,然后一同朝卢希宁看去。
卢希宁看着秤,说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待到最后一样调料加好,卢希宁也记住了油盐酱醋的具体数量。高嬷嬷从头到尾做了一遍锅塌豆腐,换作了她去做。
卢希宁手忙脚乱做完,看着塌成一团的豆腐与渣,最后得出结论、做饭比做实验难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