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希宁听着他絮絮叨叨抱怨,咯咯笑道:“哥,你的问题好多。不过哥,你先坐好吧,别从马上掉下来,等下回去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卢腾隆朝她挤挤眼,说道:“好,我们回去老地方说话。”
纳兰容若放下车帘,马车重又动起来,他干脆抱着卢希宁,重重亲了下她的唇角,不满地道:“见着你哥就那么高兴?我哪会欺负你,他纯粹是小人之心。”
卢希宁鼓了鼓脸颊,说道:“我当然高兴啊,他可是我哥!”
我哥这两个字,为了表示郑重,她还特地加重了语气,皱眉正色道:“你以后不要说他坏话了,否则我会生气。”
纳兰容若气闷不已,忙温声安抚她道:“好好好,以后我再也不说了。不过宁宁,你知道我不会欺负你就行,我疼惜你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你受半点委屈。”
卢希宁听他一说,马上不再纠结,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马车外卢腾隆又在喊:“妹妹,外面有炒栗子卖,鲜的栗子,热乎乎的来,你要不要吃?”
卢希宁朝车窗趴过去,纳兰容若眼疾手快抱住她,帮着她掀开了车帘,她探出头去,脆生生答道:“好啊,哥,你多买一包。”
卢腾隆笑着应了,赶着马上前买了两包炒栗子,从车窗里递进来:“妹妹,都给你。不过你少吃一些,中午你嫂子张罗了很多饭菜,都是你爱吃的。”
卢希宁捧着栗子道了谢,纳兰容若刷一下放下了车帘,隔开了卢腾隆那张眉开眼笑的脸,看着她手上的板栗,关心地道:“你别吃太多了。”
敞开油纸包,香甜的炒栗子气息顿时在马车里蔓延,卢希宁留下一包,把另外一包递给纳兰容若:“这一包是给你的。”
纳兰容若的郁闷顿消,他拿着油纸包,说道:“你别动,仔细弄得手脏,我给你剥。”
卢希宁摇摇头,说道:“你自己剥了自己吃吧,我会剥。不过,你叫我宁宁,我叫你什么好呢?”
纳兰容若眼神意味不明,贴着她的额头,说道:“你当然该叫我夫君,宁宁,叫声夫君来听好不好?”
卢希宁试探着叫了声夫君,纳兰容若眼神微暗,正要应答,她又摇摇头,说道:“叫夫君不太特别,嫂子平时也这样叫我哥,不过生气的时候会直接喊卢腾隆。我也偷偷听到过,嫂子高兴的时候叫他死相。”
纳兰容若噗呲笑出了声,“宁宁,你可不要叫我死相。”
卢希宁估计死相也不是什么好话,她中文在回国时才开始苦学,平时交流说话还行,字也能认识不少,就是不懂太深奥的成语,写就更困难了。
“叫你什么好呢,你叫我宁宁,我叫你若若?咦,若若好肉麻,德德?”
卢希宁自己都说不下去,缩着脖子打了个寒噤。纳兰容若不知她还会取出什么奇怪的名字,赶紧拦住了她:“在人前你就叫我夫君,私底下,你叫我容若哥哥好不好?”
“容若哥哥?”卢希宁念了一句,纳兰容若哑声应了句,又要亲过去,她眼疾手快,将手上的栗子塞到了他嘴里。
纳兰容若将没剥壳的栗子吐出来,佯装生气,只是装了一半就装不下去,宠溺地道:“淘气。”
炒栗子还热乎着,卢希宁不大会剥,便放在嘴里咬。纳兰容若见状,全部拿在了手里,说道:“你力气小,我帮你剥。”
他手一捏,栗子壳便开了,将里面的栗子肉递到卢希宁嘴边,她张嘴吃了。他再剥另外一颗,她偏开头,说道:“你也吃,我们一人一颗。”
纳兰容若笑着吃下了栗子:“今日的栗子竟然特别香甜。”
卢希宁哦了声,说道:“成亲前我就听到我哥在说,今年的栗子快成熟了,正当季的栗子当然香甜鲜。鲜的栗子拿来做点心最美味,他喜欢吃烀肉,也喜欢吃栗子烧鸭。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呢,你喜欢什么颜色,平时有什么忌讳,什么话绝对不能说,你都告诉我吧,我以后好避开。”
纳兰容若无奈笑了起来,她还真是不解风情,见她满脸期待看着自己,慢吞吞答道:“只要与你在一起,你喜欢吃的,我都能吃,没有任何忌口的饭菜。我喜欢素净的颜色,黄色是忌讳,不能用,满人大多以深青深蓝为主,平时大多也穿这些颜色的衣衫。忌讳的话,只要你不提什么青梅竹马,小妾通房,这些莫须有的冤枉不要加在我身上就好。”
卢希宁干脆地道:“好吧,我都记下来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说。”
纳兰容若反问道:“那宁宁你呢,你有什么忌讳,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
卢希宁想了想,惊喜地道:“我跟你竟然差不多,喜欢素净的颜色,也不忌口,除了狗蛇猫这些肉不吃,其他都还行。忌讳的话,暂时还没有吧,如果你问我的话,我不回答,就表示不能说。”
纳兰容若想起昨晚她的那些话,心中纳闷不已,她从哪里知晓这么多东西。卢腾隆也绝对不可能告诉她这些,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怎么都问不出口。
到了卢家,李氏已经等在门口,卢希宁下了马车,卢腾隆也翻身下了马。
不待纳兰容若下车,他已一个箭步上前,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她说道:“妹妹快进屋。”
卢希宁匆忙喊了声嫂子,李氏笑着应了,瞪了眼卢腾隆,又对纳兰容若见礼:“姑爷来了,快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