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炑当然意识到了他状态不好,“你嗓子怎么了?不舒服?”
6南几乎是下意识地说:“没有。”可他抬起手摸了摸额头,很烫。
说了没有之后,两个人都有短暂的沉默,6南问:“你在哪里?”
邵炑仔细听着6南的声音:“在我外婆家。”
“找我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
“靠。”
6南挂了电话,不是因为生气,话说的多了之后他开始嗓子疼,嘴巴只要动一动喉间即刻涌起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既然邵炑没什么事儿,他懒得和他说话了。
邵炑手里的电话刚传来嘟嘟声,楼下小孩子们手里的鞭炮传来“砰”的一声,一道刺眼而明亮的白光划过,地上又撒下一片碎屑。
孩子们笑得非常灿烂,隔着窗户他好像能脑补出他们的笑声,但邵炑想到还有一位小孩儿此刻正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里,心便紧了起来。他转过身,琢磨着一会儿吃完饭去6南家找他。
下午两点,6南实在难受得不行,脑子里像装了大石块儿在滚,他用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一如既往的烫。
他随口吐了一句脏话,好不容易清净了,结果自己感冒了。他再次从床上起来,披上羽绒服,出门买药。
他可不想让自己病死,说来也奇怪,6南不想好好活下去,却想活下去。要是因为烧感冒病死,那可冤大了。
6南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外套,揣起手机、钱包和钥匙,他伸手打开门,一只脚还未迈出去,整个人僵在了门框里。
邵炑带着一身冷气,站在他家门前,围着他送的围巾,伸出一只手悬在空中,还未敲下第一声敲门声。
这是6南放假后第一次见邵炑,邵炑的头短了些,穿着中长款的修身羽绒服,表情素淡。
“要出门吗?”邵炑问。
6南还沉浸在震惊的氛围中,大脑内的各种反应神经纷纷掉了线,他感觉自己晕乎乎的,不知道是因为病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我出去买药。”他把门打开到最大,不想说话,却转了一下头示意邵炑先进去。
邵炑悬在半空的手臂落下时拐了个弯,直接贴在他的额头上。
6南扶了扶鞋柜,他有些站不稳了,本来就烫的额头温度更高了,但邵炑刚从外面走来,他的手冰冰凉凉的,贴在他滚烫的皮肤上,很舒服。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了,既抗拒着和邵炑的肢体接触,又期待着和邵炑的接触。
“家里没药吗?一般家里都有备用的感冒药吧。”邵炑说。
6南的脸色不好看,嘴唇白,更衬的他此刻说出的话没有丝毫感情,“柜子里可能有吧,但我不碰他们的东西。”
邵炑征了怔,他恍惚间觉得,6南似乎从来没把这里当做过家,哪有人不随便乱翻自己家里的东西的,他觉得自己是外人,所以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不看也不乱动。心里的压抑化作眼中一闪而逝的波澜,邵炑心里浸透着被利器刺伤后的森寒的血水,说出口的话却蒙着一层温柔的色彩。
“嗓子疼吗?”
6南点了点头。
邵炑放下手,他的手上已经有了6南的温度,“我去给你买药。”
6南没有拒绝,他或许已经习惯了邵炑对他好了,哪怕这些好有时候让他迷惑。
邵炑行动迅,不一会儿便拿着两盒药回来了,6南撕开包装,看了两眼说明书,就着玻璃杯里的凉水,咽了几颗药。
“饮水器怎么没开?”邵炑打开了加热的开关。
6南咳嗽了一声:“又不是女的,喝什么热水。”肚子里垫了一杯水之后,饿意涌了上来,他从柜子里拿出两包方便面,准备去厨房煮。
邵炑:“我不饿,刚吃了午饭,你煮你自己的就行。”
6南看着他,像看个傻子:“我也没说给你煮啊,早午饭都没吃,快饿死我了,泡面只剩这两袋了,而且这两袋都是给我自己煮的。”
邵炑皱着的眉头松了松,似是想笑,可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马上又皱了起来,6南去煮泡面的时候,邵炑再一次出了门。
6南煮好面后找不到邵炑了,他端着热气腾腾的锅跑到客厅,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可能他没什么事儿,已经走了吧,本来还想让他尝一口自己煮的面的。6南有些落寞地想。
6南坐到沙上,自顾自吃了起来,邵炑回来的时候,左右手拎满了东西,有一箱牛奶、一大袋水果、一包零食和一包冻食品。他的鼻尖和手指都被冻得通红,眼睛却比平时更明亮了,瞳仁里闪着亮晶晶的水波。
6南看得目瞪口呆,“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邵炑把东西带进门,简略一答:“吃。”
6南觉得自己脑子里的神经今天没正常过,他也不知哪根搭错了,开玩笑嘴贱地说:“怎么,你难道想包养我吗?”
邵炑换了鞋,拉开羽绒服的拉链,脱下衣服直视着6南的眼睛:“这些东西或许说成是同居的共同食品更合适些。”
6南:“?”
邵炑挂好衣服:“这几天我陪你住,刚和我妈说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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