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眉冷眸,“嗯,家里有人吗?”
管家道:“太太在和江太太逛街还没回来,先生还在公司,这阵子年末清算,他都是半夜才回家,不过今天会早些回来,和你还有今小姐一起吃晚饭。”
贺司珩微颔,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和今兮,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内,期间,二人连眼神交流都没一个,仿若因父母强求,而同一辆车而来的两个,并不熟悉的人。
管家跟在二人身后,边走边说:“今小姐,太太给您买了一些礼物,放在楼上衣帽间,您可以过去看看。如果满意的话,待会我让司机送到您的住处。”
于素时常给她买东西,偶尔是包,偶尔是衣服,偶尔是饰。她的眼光极佳,选的东西都像是为今兮量身定做。
今兮说:“好。”
管家毕恭毕敬,带今兮上楼上衣帽间。
把衣帽间门打开,管家便弯腰离开:“我先下楼,今小姐,有事可以叫我。”
管家走了,廊道里恢复安静。贺司珩早就上楼回他自己的房间,他们在贺家,在贺家人,以及保姆管家等人的眼里,始终是私交淡如水的关系。
有的东西就是这样,从一开始,就是波澜不兴的水面,因为某个契机,某个意外,而波涛汹涌,一时间,会令人难以接受。
洪灾来临的那刻,带来的是恐慌,不是惊喜。
就像她和贺司珩的关系。
她难以界定这段关系会给双方父母带来什么?惊喜,还是恐慌?
说不准。
于素是喜欢她的,但如周橙所说,于素没把她放在儿媳妇儿的候选名单里。想让她当干女儿的喜欢,和当儿媳妇儿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就像在父母眼里,儿子女儿,嘴上说着是一样重要,但是真的是一样重要吗?
孰轻孰重,心里像是有杆秤,计算的精确无比。
今兮无缘无故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在这儿伤春悲秋个什么劲儿,老老实实看于素给她买的礼物就好。
衣帽间,有条裙子分外惊艳。
应该是早春款,于素提前预定到的,设计很有心机,款式大方又特别,每个细节都做的近乎完美。一眼惊艳。
今兮想穿上试试。
她手伸至后背,拉下拉链,裸露的脊背触及到空气,带来微末凉意。
拉链拉下,她伸手想拉下肩带,却有人先她一步。
柜门的玻璃镜面,照出她肩上的手,手指修长纤细,骨节分明,白的能看清皮肤下青色脉络。他的手指,勾着她裙子肩带,往下拉——
“贺司珩,这是在你家。”
今兮抿了抿唇,压抑住喉咙里的干涩,开口提醒。
贺司珩低垂着的眼眸,衬得脸更寡冷,他说话,语气带着不可一世的倨傲:“是在我家,但那又怎样?”
两边肩带退下,裙子顺势掉落在她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