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朕也只能顺应民意,处理了贵妃身边的那两个太监。”
“文臣之所以可怕,是他们彼此之间关系错综复杂。”
“看似毫不相关的两个人,有可能是同乡、同科,师生。”
“或者他们的老师是同乡同科师生,总而言之,他们总能找到关系。”
“对下,他们掌握着对朝廷政务的解释权,对上,他们代表了百姓的民意。”
“朕,虽然是个皇帝。可朕也不能与民意相对抗,哪怕朕知道,这所谓的民意,其实就是这些人的意思。”
朱翊钧轻轻一笑,还拿之前朱由校被廷击说事。
“那孙儿该如何做?”
其实这种手段并不稀奇,就是后世的操纵舆论,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掌握舆论的人,想让看到什么,你就只能看到什么。
道理明白了,关键是该如何解决问题。
“你可知道,朕年幼时的辅,张居正?”
朱翊钧没有回答,反而是反问。
“孙儿不知。”
朱由校当然知道张居正是谁,可他摇头装作不知。
“张居正,是朕的老师,教朕识字、读书,教朕如何做一个好皇帝。”
“他做了十年内阁辅,那个时候,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在他的一力推行下,朝廷进行了一些改革。”
“改革是有成效的,朝廷赋税增加,北方与蒙古关系修好,南方倭寇彻底平定。”
“可在他死后不久,朕便清算了他,你可知为何?”
提起张居正,朱翊钧眼神中带着复杂的神情,有憎恶、也有感激。
“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朱由校可是准备展露自己能力的,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再装作不知道。
“没错,他曾经对人说过,我不是辅臣是摄政!”
“其实朕一直对张居正十分敬仰,他的学识渊博,他处理国事也很尽心。”
“他教朕要勤俭节约,要爱护百姓。”
“可他自己,一顿饭要吃上百道菜,平时也穿着华丽的衣服!”
“朕最恨的是,他一直把朕当小孩子,张口陛下年幼、闭口陛下不知。”
“那时候,朕已经年近二十,他还是不愿意放权给朕!”
“当然,后来他过世了,原本朕不该跟一个死人计较。”
“可是朕现,如果清算他,可以消除他的影响,可以扶持起一批自己的人。”
“于是朕便想到了他教朕的,为君者不可心慈手软,于是乎朕便默许了别人对他的攻讦。”
“罢黜了一些,当年他重用的人,让一些他罢黜的人重新回来。”
“不过后来朕现自己错了,朝堂之上,就不能只有一个声音。”
“这些年,朕先是任用叶向高,没过几年,朝堂之上几乎都是他的人。”
“后来朕提拔方从哲,就是看他根基不深,可没想到这才过去没几年,从者如云。”
“朕当然知道,朝中缺额众多,可若是朕开始补缺,补上来的就是他的人。”
朱翊钧从张居正说道了叶向高,又说道了方从哲。
“那为何不在内阁安置几个政见不同的辅臣呢?”
朱由校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