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又道:“还有,能不能给女儿请个大夫?”
左林一惊,道:“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不是。”
左玉道:“弟弟先天不足,我想学医,以后也好给他调理身体。”
她已经在学习空间继续深造了,其中就有中医。为了以后能光明正大的给人看病,她打算找个大夫来教自己。
当然,她所谓的看病其实也是给身边人看病。大昭虽开放,可许多妇女得了妇科病却只能硬忍。她不想自己以及身边人沦落到那个下场,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学医,以后也好正大光明的施展。
左林蹙眉,“人倒是好找,只是玉儿,医道虽不入流,但毕竟事关性命,学起来可不容易。”
“女儿不行举业,能得明知先生教导也只是沾了弟弟的光,想来先生也不会以行举业的要求来要求我。平日在家行居坐卧都有仆人伺候,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学点东西,以后若是有个什么难言的病也能自己调理。”
左林本有些犹豫,可听到左玉最后一句后,便觉得左玉说得有道理。他虽是个大老粗,但也知道许多妇人得了某些病也只能忍着。想着女儿总要嫁人的,若是会些妇科医术的手段,以后日子也总好过些。
他点点头,“城北王家五代人行医,现在的家主也在太医院任职,其有一女,善妇科,也愿招收徒弟。不过,你若真想学,怕是要天天登门去学。”
“没事。”
左玉抿嘴笑了起来,“只要愿意教女儿,登门求学不算什么的。”
回到家,得知许明知当真愿意教左家所有孩子后,张氏高兴疯了!
那张略显倦怠的脸焕出前所未有的光彩,疲惫不堪的身体也爆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亲自下厨做饭去了。
吃了一顿丰盛的家宴,张氏见左林心情好,便试探着道:“夫君,孟姨娘近来身体不适,一人管家有些太累了……”
这话的意思明白不过。
能不能将管家之权还给她了?
本以为左林会答应,可哪里晓得左林却道:“你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这样,玉儿你便帮着孟姨娘打打下手,学学管事之事吧。”
张氏当场愣住。
这跟她预想的剧本不一样啊!
她还想说什么,可见到左林的脸沉了下来,所有的话便只好憋了回去。
她想不通,这罚也罚了,面子也下了,禁足都结束了,怎么还揪着那事不放啊?
她哪里晓得左林是气她苛待自己的孩子,还将“克母”这样诛心的话对孩子说。就这样还想将管家之权要回去?不将孟姨娘捧出来,这管家之权就别想了。
本来他也想消减张氏用度,给她也吃豆腐青菜。但一想,这样也没什么意思。她不是爱权嘛,把她喜欢的东西拿走才是最大的惩罚!
左林虽是武将,可平日是一个颇有风度的男人,张氏也一直这样觉得。可她不知,厮杀在战场,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多少都有些偏执的。
触了其逆鳞,这心病不是那么容易消除。
张氏讨了个没,脸上挂不住,便开始拿其他姨娘作规矩。姨娘不能上桌吃饭,主家吃饭时都需在旁布菜。她不敢明目张胆地针对孟姨娘,便对着最后一个进门的周姨娘挑挑拣拣,耍足了威风。
说起来,在一众高门显户里,左玉的便宜爹还是比较“专情”的。他前前后后一共就有过五个女人,其中两个还去世了。
这周姨娘便是左玉母亲怀着左挚时做主纳进门的。周姨娘没有当官的父亲,更没有万贯家财,她父亲只是户部的一个工匠。
入门后,一直无所出,直到四年前才生下一个儿子,儿子还身带残疾,脚有些跛,这让左林心里一直有疙瘩。
在这以夫为天的年头,夫君不喜,便是最大的灾难。本就是小可怜般的存在了,偏偏这张氏还爱拿她出气。
左玉将嘴里的虾仁慢慢咽下,放下了筷子。
系统没出来搞事,她也没想刷经验的事。实在是张氏这做派让人看着反感,都没胃口继续吃了。
她看了一眼周姨娘,见她一脸麻木的样子,对张氏的恶感又多了几分。
都是在封建礼教下挣扎着的女人,何必相互为难?
“玉儿,怎不吃了?”
左林见左玉不吃了,便道:“你看你瘦的,还是要多吃些。”
“父亲……”
左玉低下头,喃喃道:“阿弟要当明知先生的学生了,您说,娘若还在,会高兴吗?”
左林愣了下,正挑着周姨娘错处的张氏也愣住了。
这高兴的日子提死人做什么?张氏心里不爽。可在先头娘子的话题上她是不敢多嘴的。
“自然会高兴的。”
左林道:“你阿娘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
“那钱姨娘会高兴吗?”
左林又愣住了。钱姨娘是他第一个女人。高门大户内,男子成亲前,家里会派一个年纪稍长的女性教导男方敦伦之事。事后,若得主人喜欢,女主人同意后,便可开脸抬为姨娘。
钱姨娘比较幸运。左玉生母行事虽风风火火的,可却也是个大度的人。知这样的女子若不被主人接纳下场凄惨,进门后便将钱氏抬成了姨娘。
钱氏心怀感激,主母去世后,对左玉姐弟也是极尽关怀。毕竟,她在教导男主人之前便吃了药,永远都不会有孕。因此,为了报答主母的恩情,她将所有的母爱都放在了左玉姐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