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张氏坐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道:“这个点请安,老爷都受了?”
“受了。”
婢女有些为难地道:“奴婢打听过,正因如此,老爷才动了心思,想给大姑娘请明知先生为师。说是教大少爷,其实是准备大姑娘跟着一起上课。奴婢还打听到,老爷说大姑娘有向圣之心,哪怕是个女子,有这等志向也是了不起,所以要延请大儒教导……”
“她一个女人学圣人学得来吗?!”
张氏气得直拍床,“无非是耍些手段将我请的人赶走,给她弟弟谋好处罢了!好哇,去了一趟公主府其他没学会,竟学些旁门左道来害人了!”
“那,那夫人,您还让她进来吗?”
“我敢不让吗?夫君都受了,我敢不受?去,把灯都点了,扶我起床洗漱。动作快,不然要被她笑话!”
“是!”
一刻钟后,张氏端坐在外间小客厅里,接受了左玉的早起问安。
母女俩说说笑笑,母慈子孝的场面很让人动容。
“你寅初就起了?”
“回母亲的话,女儿寅时不到就起了。起后洗漱,吃一小块糕点,再漱口净手去给娘上香诵经,然后再来您这儿。”
“还是诵的地藏经吗?”
“回母亲的话,是的。女儿看地藏经上说想让亡者得安乐诵地藏经是最好的。”
“你有心了。”
“比不上母亲。”
左玉一脸真诚地道:“为人子女孝敬父母是应该的,而母亲与娘无亲无故,娘仙逝这多年,您还日日早起上香,就这份心便是公主殿下都夸奖过您。”
“公主殿下夸我?”
张氏很惊讶,“她怎会知道这些事?”
“是女儿说的。”
左玉道:“公主问您对我和弟弟好吗?我说自是极好的。不仅如此,对我生母也是极为恭敬。这多年过去了,依然日日早起上香,极为恪守礼仪……”
张氏张大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忽然,她心里一动,头皮有些麻了起来。
公主最讨厌那等虚伪矫情的人吧?那,那她要是起得比左玉晚,岂不就暴露了自己虚假作态,故博名声的心思了麼?这样一来自己不就成了沽名钓誉之辈了么?
“沽名钓誉”这四个字张氏承受不起。
在这些顶级勋贵豪门面前,她的出身很不够看,而且还是个庶女,内心一向都是自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