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服在哪儿?”唐安琪恨不能当场把阿波罗挫骨扬灰。
“我已经替你穿好了,很有个性,我很喜欢。”阿波罗笑着回道,他尽量克制自己把目光停留在唐安琪的脸上,不去看对方身体的其他部位,真好,唐安琪又活蹦乱跳了。
“我以前的衣服去哪儿了!”唐安琪气急败坏地扯掉身上紧俏的蕾丝腰带。
阿波罗直接将唐安琪揽到腿上,一脸真诚地说:“现在也很好看。”
至于以前的衣服,被他销毁了。
唐安琪受不了这样的苦,可不论怎么揍阿波罗都无法真正解气,要是被人瞧见他这副模样,指不定帝国媒体会怎么胡编乱造,然而现在要是脱了,身上就一丝不挂了,比女装还要丢人,想到这里,他直接趴在阿波罗肩上,活生生给气哭了。
阿波罗由上至下轻抚唐安琪的后背,再三保证没人会认出他们的真实身份,最后他也跟着叹气:“我也不想和你做姐妹,但情势所迫嘛!”
那辆警车爆炸后,整个街区就乱了套,他意识到如果继续暂留哈哈齐耶,他们必须要换个的身份,问题是他账户里的信用点只够在计费房间待两个小时,他抓紧时间给唐安琪换好衣服,两个小时转瞬即逝,他只好带着昏迷不醒的唐安琪另寻安全之处。
唐安琪抹干眼泪,怒气冲冲地逼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哈哈齐耶的珊瑚公园,听说马上就要重建了,”阿波罗语气十分温和,他虚心向唐安琪请教,“为什么要取这样奇怪的名字?我连一片珊瑚都没看见,现在的人都比较注重精神层面的追求吗?”
唐安琪仍然趴在阿波罗的肩膀上,他目视前方,这座珊瑚公园看起来十分荒凉,绿化带杂草丛生,什么花都在争先盛开,但什么花都盛开得乱七八糟,没有章法,远处的报时电子狗也是锈迹斑斑,到处都堆积着废料,只有这张长凳四周的风景还算勉强。此刻他情绪已经被消耗了大半,说:“你叫阿波罗,可你也不是一个菠萝。”
阿波罗觉得唐安琪说得很有道理,唐安琪说什么都很有道理,他将脸埋在对方的颈窝里,有件事令他感到焦虑,每当他亲近唐安琪时,这种感觉好像比想象中还要着迷。他声音嘶哑地说:“安琪,我……”
唐安琪觉得阿波罗很古怪,不过他很快想通了,变装不止是外表,还有声音,于是他也用同样嘶哑的腔调回道:“什么事?”
阿波罗震惊不已。
唐安琪一头撞在阿波罗的肩上,不耐烦地问:“到底什么事?”
阿波罗身体轻晃了一下,梦也醒了,说:“我为你报名了腕力球大赛。”
听到这话,唐安琪机械地支起脑袋,他与阿波罗拉开距离,目光也跟着凌厉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随意支配我?”
“不是随意,是深思熟虑,赢了有奖励。”阿波罗言简意赅,腕力球比赛有钱可赚,唐安琪没道理不感兴。
钱使唐安琪对生活充满了动力,他彻底推开阿波罗,哪怕女装也要积极参加手腕球大赛。
傍晚时分,两人重返哈哈齐耶主城区,街头闪烁的霓虹广告里插播了一则通缉闻,经调查警车是人为引爆,犯罪分子目前仍在疯狂逃窜中。
唐安琪在一台自动售货机面前停住脚步,在等待饮料掉出来的时间里,他一直盯着指示灯上方投放广告的区域,他把通缉闻看了两遍,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上了哈哈齐耶的重点通缉名单。他仔细回忆这一天所生的事,刚下飞船,他就被特警队的人逮捕了,被拷在警车的审讯厢里接受初次录,后来的事他就没什么印象了。他转身问阿波罗:“我怎么会上通缉名单?”
阿波罗面不改色地撒谎:“你晕过去后生了很多事,警车行驶途中遭遇意外,他们以为是你的同伙劫车,所以现在正四处通缉你。”
“他们怎么能这样?”唐安琪不可思议地后退一大步。
阿波罗连忙将唐安琪扶住,劝说不要胡思乱想,免得影响接下来的腕力球比赛。
唐安琪十分气郁:“真是一群废物同伙,眼下他们倒是溜得无影无踪,留我独自面对这样艰难的处境。”
阿波罗沉默不语,他只是随口扯了一个谎言,没想到唐安琪还入戏进去了,以唐安琪的人缘,除了他和机械城的干部们,谁会冒险来劫车啊。
晚上八点,腕力球比赛在大力商场托举的赛事馆内举行,四周均设有防护屏障,以此规避比赛期间的意外。观众席早已人声鼎沸,唐安琪坐在等候区,听阿波罗讲解比赛规则,崎岖蜿蜒的赛道投映在他的面前,但他没心思观看研究,他更在意怎么把碍事的裙边捆扎起来。
比赛马上开始,控场主持人的声音响彻整个场馆,本次比赛共有一百五十一名参赛选手,但最终只有一个人可以踏上领奖舞台。
纵使女装,唐安琪依然睥睨众生,气质不凡,对冠军(主要是钱)势在必得,有选手冲他做出挑逗动作,邀请他比赛结束后去大浴场,他在心里牢牢记住了这几张面孔,准备在赛场中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然而当主持人隆重介绍本次比赛特邀彼艾德将军担任公正无私的裁判长时,唐安琪开场就摔了一个大跟头,险些飞出赛道外失去比赛资格,他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稳住,不慌,参赛选手这么多,彼艾德未必会注意到他,就算注意到他,也未必会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