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斯这个干部当得并不轻松,毕竟每天都在和奴隶打交道,不论他灌输多少积极向上的思想,这群人仍然不识好歹,有时他真想和阿菊(oo9干部的名字)调换一下职务。眼下本该是他的午休时间,但被此起彼伏的“行”与“不行”的声音所打搅,他徒手拔起一株芭蕉,拖到喧闹声起源的地方。
由于梅洛斯出现,使得众人全部安静了下来。
“行什么行?”梅洛斯问。
虽然奴隶们被梅洛斯手中的芭蕉树吓得不敢说话,但阿波罗还是那个积极勇敢的阿波罗,他义正言辞地站出来,维护唐安琪的声誉:“梅洛斯干部,这群家伙说我们将军是好色之徒!”说完,他又立马严谨地补充,“只有778没有造谣。”
778朝阿波罗递出一个感激的眼神。
“小唐将军只对钱感兴。”梅洛斯跟听到一个笑话似的,他不禁想起了很久以前,干部们轮流陪唐安琪睡觉的时候,年幼的唐安琪经常为他们呼噜声太大的事而火,也正是如此,在教会学校遭难之时,唐安琪因为怄气没去上学,所以逃过一劫。回忆结束,他扫视了一圈,说:“我们将军若是好色,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梅洛斯让闹事的奴隶们自己挑选一个粗壮结实的芭蕉树,在上面倒挂两个钟头,今日之事,既往不咎。不出片刻功夫,芭蕉树上就跟晒萝卜干似的,整整齐齐地挂了一排。
解决完,梅洛斯转身问阿波罗:“你不在我们将军身边伺候,跑来这里干什么?”
“他准了我半天假。”阿波罗笑着说。
刚才见阿波罗如此维护唐安琪,梅洛斯也不打算继续追究,他将手中的芭蕉树扔给阿波罗,不等对方出疑惑,他就主动开口解释道:“将军最近不是爱养鸡鸭鹅吗?拿回去给它们改善一下伙食,它们长得膘肥体壮,想必他老人家也会很高兴。”
阿波罗觉得梅洛斯是个好人,他甚至觉得唐安琪手下的干部们都是好人,只有唐安琪像个魔鬼。其实不用梅洛斯叮嘱,他也会将鸡鸭鹅养得白白胖胖,毕竟那是他的救命粮食。
离开芭蕉园后,阿波罗并没有立马返回宅邸,他仰头望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巨大机械城,不禁感到头疼,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自己交不出藏宝图,唐安琪肯定会将他生吞活剥。
天色尚早,阿波罗扛着芭蕉树在旧机械城的大街小巷游荡,无意间路过教会学校的遗址,旁边还有一座落败的教堂,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地方,连忙加快脚步离开了。
在阿波罗穷途末路之际,他突然看见一家酒馆的老板娘站在街边揽客,他被对方身上那件羊皮围裙所吸引,那沧桑的裂纹,那古老的质感,那稳重的颜色,可不就是他苦寻之物。他走过去,想用高价购买这件羊皮围裙,或许是言语没有表达清楚,那位老板娘挽起衣袖就要揍他,并赠予三个字:臭流氓!
阿波罗凭借着灵活的走位,及时闪躲开了,他是唐安琪的男仆,所以他只会心甘情愿挨唐安琪的揍。经过一番交锋,两人最后齐齐蹲在门槛边上,共同感慨战争年代,日子不好过,生意不好做。从短暂的交谈中,阿波罗得知老板娘名叫玛丽,四十来岁,比她年长的称呼她玛丽妹,比她年幼的称呼她玛丽姐,勉强称得上风韵犹存。
阿波罗仗着自己外貌年轻,面不改色地说:“玛丽姐,我真的只是想买你身上的羊皮围裙。”
“你要女人的围裙做什么?”
“拿回去哄我们将军开心。”
在机械城的将军,只有唐安琪一个,玛丽思来想去,问:“我年纪也不小了,难道你们小唐将军缺乏母爱?”
“没那回事。”阿波罗现世人对唐安琪的误会好像还挺深,一会儿好色,一会儿缺爱,仿佛唐安琪就不配当正常人似的。
经过周旋,两人达成交易,只要阿波罗把她的店盘活,让她把这个月的利润赚足,那么她就将这条羊皮围裙免费送给阿波罗。
阿波罗直接答应了,买了一桌子的红酒蜂蜜酒葡萄酒,同时他成功拿到了羊皮围裙。作为一只吸血鬼,他是不爱喝酒的。他将羊皮围裙撕成了四块,又向玛丽借了一支,然后开始苦思冥想,琢磨着如何绘制出一张令人瞧不出端倪的宝藏路线。
墙上的古老挂钟提示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阿波罗始终没有绘制藏宝图的灵感,他只好借酒浇愁,边喝边吐,喝得东倒西歪,吐得七荤八素,灵感竟然慢慢涌现出来了。
玛丽姐说:“年轻人,你为了你们将军真是不要命了。”
阿波罗无比清醒地反驳:“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为谁拼过命。”
当阿波罗走出酒馆时,太阳快要落山了,他喜欢夜晚的月光。回去的时候,路过「玛德林」娱乐城,他看见商贩在旁边售卖纸杯蛋糕,淡色的奶油山尖上放着一颗鲜艳欲滴的草莓,如果把它买回去,一定会使唐安琪感到惊喜。
阿波罗扛着着绿油油的芭蕉树,拎着几罐未喝完的啤酒,排了将近半个小时的队,终于如愿以偿了。他小心翼翼地呵护了一路,谁知刚飞窜进大厅,就和oo8撞了一个满怀,那个可爱的小草莓一路滚到地毯上。
“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干吗?吓我一跳。”oo8一脸嫌弃地问。
阿波罗盯着那颗草莓,心死了大半,让唐安琪高兴的计划泡汤了,他十分沮丧地说:“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