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氏集团是幸运的,他们的主厦没有在坠舰事件中遭遇直接撞击,如今修缮进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六十。通过替换军舰撞楼时受损的栋梁,现在远远看过去,也就楼顶损坏了一半的热月庭比较残破和扎眼。
为了阻止有人停在停机坪,汤氏集团的安保在酒店门前的开阔地设置了重重围栏,兵力也是达到了上千个。
来往的宾客很多,绝大部分都是大臂上袖子缝了白布套的人,前来瞻仰唐女士的遗容,既有各星政要,远道访客,也有集团子弟,市区学生。
酒店前基本都是前来下榻的客人,打算睡一觉,明天在进会场吊唁的,门口的公路车流不绝,但过了公路,就是围栏、安保和空无一物的停机坪。
就在这时,一架轻型客运舰脱离折跃区间,直接飞到了江渊大厦上空悬停。
“盯着那艘船。”汤总和李总监走到可以观望那艘轻型舰的落地窗边,气氛紧张起来。
安保人员随即疏散了酒店门口的客人们,因为一架穿梭机从客运舰的侧舷机库溜出来,开始往停机坪上停靠。
“不明船只3220,您不被允许降落!重复!不允许降落!”
没有降落许可,所以安保人员很快全副武装地围过来,将枪口对准了这架黑漆漆的穿梭机。
机体用的引擎发出强劲的蓝紫色火焰,船体线条干净利落,定睛一看,他们才发现这竟是一艘改刷了黑色涂料的边境巡检机型,原机是银白色的。
“这……”
“别怂,举着枪!”
安保队长正警告着其他人,穿梭机的舱门已经开启了,冷却凝液以汽化方式喷出来,让阴雨中的酒店显得更冷了。
舱内一片寂静无光,搞得队长一头雾水旁边走近一个公司员工,问到:“船里是谁?”
“看不清,连灯也不开,不会是自爆船吧,才袭击过大厦多久,这帮人一点都不死心吗?”
“诶,你看,有人的。”
响起的先是浑浊的呼吸声,然后是木质拐杖支撑在地面的声音。
从穿梭机的黑暗里,走出了佝偻的老人,他穿着黑袍,看起来像是个虚弱的朝圣者。
“老先生,这是您的船?”
老人略微抬起头,他身材也比较矮小,黑袍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干瘦的嘴唇与尖鼻子。
“抱歉,先生,我们的停机坪现在不让停泊,您……可以把船挪一挪么?”
老人依然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向上抬头——依然看不到眼睛。
“先生,您这样不行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安保队长伸出了他健壮的手臂,可是还没碰到老人,一股力量便将他凭空推了出去,手里的铳也毫无缘由的断掉。
老人拐杖一抽,便把员工绊倒在地,那员工慌忙间看见了老人黑袍下的脸。
“现在的年轻人连我都不记得了。”
老人如此感叹道。
只有员工被那张脸吓得丢了七魂六魄,回头往酒店跑去,一边跑一边喊:
();() “来人接待!快,最高规格!汤伯伦先生回来了。”
·
汤先生没有就儿子的接待问题发表什么牢骚。
说到底,他是自己打算来的,无人问津,无人通知。
好像连儿子也忘了,自己隐居在什维尔孟德这件事。
没关系,现在该去做最重要的事了。
走过会场前面的大堂,汤孟荪赶过来,遇到了他。
那个眼神真是让人害怕。他们彼此都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