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什么人开的。”
“朋友。”
九关秋才羽冷笑一声,直直走向别墅,她名下的房子,此间却没有一处传出她熟悉的声音,男男女女的欢呼、叫唤,彼此玩笑和热舞,天地间的热闹被门板羁锁在浅枣色复合木墙的里面,她一点都没有分到。
十三岁生日那年,她记得她的所谓兄长,带着一堆同样的“朋友”,当着她的面,吃掉了她生日蛋糕的最后一块,她端着盘子,腋下夹着她的玩偶小熊,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哭出来合情合理,但她没有,当时个子还很小的她,转身拿捏起切蛋糕用的刀,死盯着他。
父母苦劝着说,蛋糕很便宜,还可以再买,兄长的朋友是很多,把蛋糕吃完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女孩子家家的,别脾气了。
在无数个夜晚里,她都把那柄刀刺向兄长得意而可憎的笑脸。
所谓的家族礼仪与贵胄形象,让她深感嗓子如京戏唱曲,自己快要把自己掐到咽气。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白浅。
她好想远离九关秋家,找一个不认识的朋友,哪怕积累十几年的职业素养可以让她在几天里完完全全了解这个朋友,也至少远走高飞几天。
门板訇然破开,飞到一个正在蹦迪的年轻小子身上,登时他头就破了,流出不少血,歌舞不再升平,他护着伤口叫骂起来:“哪来的蠢婊子,保卫!”
管家见到这架势心里知道,家族的掌门人真起大火了,自己这条小命要紧,还是不掺和了。冲过来的护卫和才羽打了两回合,现是他们的主子,咚一下跪了:“大人,恕罪,恕罪啊!”
“滚出去,全部。”
那些放浪的芳年男女们步伐匆匆,自觉的绕开九关秋才羽跑掉。
【晚点和你们一个一个算算账。】
“哥。”
坐在大客厅正中间长沙上的男子英俊到令人神魂颠倒,染紫的几丝头从眉梢垂下,眼神俨然是个绅士。他舀着酒缸子里的红酒,一点点舀到高脚杯中,一滴不漏。
他周边的地方干干净净,出了一米外,则被玩得一片狼藉。
“回来了,老妹。”
“喊大人,你这个连文员都不配做的斯文败类!”
“哦哦,哦,我的好大人,真是不领情呢。”
他安静地支起身,用无声的笑意嘲讽她的失仪,然后晃悠着杯子,走出那一小片干净的地方。
“明,我迟早会把你关进三法司的,你要是喜欢这间房,我可以转让你,趁着还在人间多享受享受吧。”
“我惊讶于你的勇气与轻率,小妹,你累了,折磨自己不如早些睡吧。”
“那你干什么,这些垃圾我来打扫么?”
“叫你新认识的小白脸啊。”
触及真心的隐私,愤怒勃然而起,蓝色的威光从她的正装边角流溢出来,她唤出家传的关刀钺,向她的兄长横抡起,墙上的显示器、沙和酒缸,被飓风级别的能量碾烂。
“妹,你疯了!”
男人嬉皮笑脸相迎,徒手挡下刀身,抛开酒杯,试图扼住她的喉咙——
才羽料到这种没毛线用的抵抗招式,也一脚踹飞长钺,拽着九关秋明的领带,缚住了突袭来的双手,一脚蹬下去,踹得墙壁七窍生烟,裂得像被舰炮轰了。
“妹,这一脚要是上脸,我可就碎了。”
酒杯在地上撞为稀拉拉的一片,刀钺落下,直插在酒撒的地面。
她的高跟鞋离九关秋明的耳朵就只一寸远。
“我没有在跟你留情,如果杀了你,我不会介意。”
男人依然在笑,和许多年前吃她的蛋糕时一样,逼她眼角抽搐,眼睛里像要瞪出鲜血。
“杀了我,白浅也要死,很多人都活不了,家族分崩离析,你没有退路的,我消息可不是一般灵通。”
她抉择一番,选择不和这个贱兮兮的兄长纠缠,转而问道:
“弟弟在哪里?灵通就告诉我。”
“可能,在嗑药吧,我不保证信息可靠哦,哈喽哈。”
她最后看一眼九关秋明,一把将他的头撞在墙上。
“帮我解开啊混蛋。”
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男人躺在地上,用手沾了点洒出的酒,滴进嘴唇。
“还真是有暴力倾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