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晏画阑记在了心里。
国师走了。
晏画阑沉默地坐在榻边。
霜绛年醒了过来,对两人独处有一点紧张。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掉马。
对视的那一瞬间时间太短,晏画阑反应不过来的……吧?
晏画阑觉他醒了,嗓音低哑:“你怎知道糕饼有毒?”
霜绛年忐忑地回答:“化形的时候饿了,我一时没控制住,便扑上去吃。没想到它有毒。”
对方缄默。
霜绛年不知道,晏画阑一直在注视着他,面上闪过失而复得的喜悦、无力感、难过……还有害哥哥中毒的自责。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光凭直觉证明不了任何事。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天真,认为一味倾诉自己的感情就能解决问题。
他在想,哥哥为什么非要离开,想哥哥为什么不肯表明身份。
也想,哥哥究竟为什么要吞食那带毒的糕饼。
最后晏画阑将相认的冲动压抑下来。
“饿了?”他情绪不明道,“我好吃好喝供养着你,何时饿过你?”
还是妖王对小云雀的态度和语气看来是没认出。
霜绛年暗暗松了口气。
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晏画阑从旁边碟子里拿出一个糕饼尝了一口,细嚼慢咽,确认没毒,才递给霜绛年。
“吃吧。”
霜绛年抬手,又想起什么,缓缓收回:“这一枚,陛下已经咬过了。”
对于妖族来说,分享食物这种行为太亲密了,他不能要。
他不由想,晏画阑在王宫里经常这么做吗?轻易就对别人好,到处招惹狂蜂浪蝶。
心脏揪痛了一下。
霜绛年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绪,被忘情现了。
收到忘情的警告之后,他莫名其妙,也有些懊恼。
晏画阑招蜂引蝶与他有何关系?他有什么必要为此牵动情绪?
旁边,晏画阑把糕饼塞入自己口中,同样也在懊恼。
不相认就有诸多不便,不能投喂,不能同睡,不能过分亲密,不能腻在一起,想说的话也不能说……
衣料摩擦的轻响传来,霜绛年侧身而睡,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晏画阑呼吸一滞,黯然消沉的眼眸中突然充满了惊恐。
刚才他一直沉浸在哥哥眼睛受伤的情绪之中,现在才忽然想起,没认出哥哥的时候,他曾在小云雀面前暴露了怎样恶劣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