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一扯,那截衣摆便脱离了晏画阑的手。
“我还想问一件事。”晏画阑忽然道。
“什么?”
“你的心脏怎么回事?”晏画阑肃然道,“在秘境里那一次,还有刚刚这一次。每一次心脏有异动,都像在过鬼门关。”
霜绛年语气自然:“打娘胎里带来的心疾。”
“你诓不了我。能将金丹修士置于死地的心疾,我从未在医书上看过。”
晏画阑皱眉起身,轻触他的嘴唇,心疼道:“看,现在还有些青紫。”
霜绛年一顿。
他不爱被别人麻烦,同样的也不愿意麻烦别人。若非此次事突然,又关乎性命,他本不会将晏画阑卷入事端中。
忘情的事,他还可以独自解决。
他用何六的语气说:“妖王所指为何,小六不知。只望在丹会结束前,莫要再对小六有特别之举,免得为双方徒增麻烦。”
他深深作揖:“感谢妖王此番搭救。小六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晏画阑的拳头握紧,最后缓缓松开。
*
晏画阑很乖。
此后两日,他再也没有与霜绛年正面接触,不过霜绛年有时会察觉,暗地里有一双妖瞳在观察他。
自“何六”成为丹会的黑马之后,明里暗里总有各方势力窥探他,有好奇的,也有不怀好意的。
刺客们往往撞到了同样潜藏于黑暗中的大妖怪,一个照面,便被一爪踩碎。
“这已经是第二个失踪的家仆了,”袁硕抓掉了几缕头,“尸体没有,音讯全无,就连他们摸没摸到那个何六都不知道!”
他看向身边的女修:“雪雪,他太诡异了,我们另寻它法吧。这次父亲只给我配了三名家仆,我身边不能没人服侍啊。”
易雪朱唇咬出了血。
怎么会呢,明明只是一个凡人出身的小丹修,哪来的高手保护?
她向袁硕哭诉道:“你不知何六是怎么羞辱我的。那日去集市,他一直对着我干,不许别人与我说话,还故意泼了我一身水!怪我太柔弱,只会忍气吞声,活该被别人欺负……”
“他该死,他就是嫉妒你貌美!”袁硕展臂揽美人入怀。
易雪靠过去,袁硕却猛地一躲,屏住呼吸,讪讪笑了:“不过啊雪雪,你身上这味道,呕!什么时候散啊呕……”
易雪气苦。
该死的何六!若不是他突然跑掉,妖王何至于急匆匆地用鹈鹕妖送她,害她沾上这一身臭气,怎么都除不掉!
明日第二场丹会开始,她说不准还要带着这一身臭气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