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惊动她们,我是在屋外找寻的,没进屋。可找着找着,我竟现呼吸声在减少,气味也在减少。
然后我就从屋子的破洞处往里瞧,床上果然少了人,而且还在持续减少,直到减少的动静停止,我又有了另外一个现。
刚开始我就隐隐觉得,楼里的女子是分为三派的,一派是苦脸派,整天苦着个脸,悲伤自己的不幸,这一派人是最多的。
一派是麻木派,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人家跟她们说话,她们也不理会,只埋头苦干,如同那行尸走肉,这一派人是最少的,从她们的生活状态来看,应该是被关的比较久。
还有一派是笑脸派,竟觉得关起来也挺好,或许是进去的时间尚短,也或许是在外头吃了太多的苦,楼内起码没有人再打骂她们了,所以时不时的还能露出个笑脸,又因苦脸的太多,怕得罪她们,笑的都比较收敛。
楼里的东西都是平分的,所以,三派人挤在一处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夜间,这区别就显露出来了。
因为,消失的人,多是苦脸派和麻木派的人,一个笑脸派的都没有。其他人就像没有感觉到身边人消失一样,睡得死沉沉的。”
桑晴晓追问道,“消失?是怎么消失的?你有看清楚吗?”
离簇摇头,“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的,后来我也顾不上被她们现了,就去她们的床铺上一一查看,床上没有机关,也没有其他手段痕迹,真的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我到处翻找着使劲折腾,也没有将其他睡着的人吵醒。”
“她们后来回来了吗?”
“回来了,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就回来了,悄无声息的出现,我从暗处瞧见,她们都是睁着眼睛回来的,显然都是自愿消失,自愿回来,脸上还带着隐隐笑意。
有的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就默不作声地继续躺在床上,只等到其他昏睡的人醒来,也便一起起床了。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昏睡的人一点怀疑都没有,消失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继续装扮着自己的角色,没露出一点破绽。”
桑晴晓听到这些,也顾不上同情那些女子了,笑道,“楼里竟有这等趣事!”
“我还听到一个消息哦,”离簇觉得自己太有用了,开心的甩着尾巴,还露出了肚皮,让桑晴晓帮她轻轻地挠,一会儿说轻了,一会儿说重了,娇气得很。
享受了一会儿后,离簇才说道,“张玲珑在陈秀才失踪后,就一直在买通人往楼里送东西,买通的人刚开始还能送一半进去,到后来,竟全部昧下。这还不是关键哦……”
离簇故意卖了个关子,又撒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按理说吧,张玲珑和楼里的人是无法直接联系的,中间买通之人想昧下东西,两头隐瞒是很容易操作的。
可就在前几日,张玲珑竟然动用了一点关系,给那买通之人,扣了个其他的罪名,直接下狱了。
这关系动的很是巧妙,买通之人压根就没往她头上想,只以为是自己平日里不谨慎,或是得罪了其他人,才突遭此难。
啧啧,一个成天喊着要找自己夫君的女子,明明有那样靠谱的关系,没有用在找寻夫君的事上,却为了几个从未谋面的女子打抱不平。此事,甚是怪异!”
桑晴晓有些意外地挑眉道,“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你是如何查到这些消息的?长进了呀,想当初,你和池辰安那回……”
离簇炸毛,“闭嘴!不许说!我和他什么也没有,哦,不对,我只是跟他打了一架,被我揍的连亲爹都认不出他了!除此之外,其他的什么事都没有生!”
离簇一个劲儿的否认着,还对桑晴晓瞪眼,威胁她,虽然没有什么威慑力,桑晴晓还是妥协地附和了她几句。
“所以,你究竟是如何得到这些消息的?”
消息的来源直接关系到消息可不可信,离簇在调查事情这一道上,经历尚浅,还需磨练,所以,得问清楚。
“那些消失的女子自己说的呀,她们叫张玲珑张妹妹,还说,张妹妹这几日会给她们送些厚被子进去。
虽然就说了这么一两句话,也够用了,我自己会猜呀,之后就顺着这条线去打听,很好打听的,我还去了一趟大牢呢,买通之人就被关在里面,而下令审问他的,就是张玲珑动用的关系。
此人,与张家有旧,貌似,还对张小姐有好感呢,他的案边,摆着一个小物件,审问完买通之人后,他摸着那个小物件一脸的鬼祟,嘴里还喃喃着玲珑、玲珑……”
离簇说到这里,还夸张的模仿了起来,一口一声玲珑,叫的桑晴晓,抖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堵上她的嘴,“好啦,奔波了一夜也累了,去休息吧,剩下的事,咱们给亓骁眠的人指个道,应该很快就能拿到实证。”
天亮时,桑晴巧看到正在指导尹灿武功的亓骁眠,便将离簇查到的事情告诉他。
“只一夜,进展这么大?”
“所以说,离簇长进了呀。”
亓骁眠却关心道,“昨天,你还好吧?”
桑晴晓笑道,“事情有反转,所以心情也好转了。”
亓骁眠却不怎么乐观,“目前打听到的种种,指向了一个可能性,男子嫁衣案,或许跟贞节楼里的那些女子有关,张玲珑没准还是其中的一环。
若这个可能性之后被证实,这些女子包括张玲珑的结局都不会太好。
眉州城轻贱女子的思想由来已久,府衙官员又是男子,判罪绝不会轻,再加上那些失踪男子家的苦主,女子的家人很可能会成为他们一同攻击的对象。”
桑晴晓收起了笑容,“只顾着幸灾乐祸了,还是你想的比较远,若真是她们联合起来做下的案子,我,或许会在查清缘由后,考虑是不是要帮她们一把。俗话说,就叫做伪证,你就当不知道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