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晴晓只看着周云瑾,“你呢?哪怕我能救它,你也不想我掺和?”
等不来回答,桑晴晓嗤笑道,“就这么不想让人知道黑将军是妖啊?真够自私的,黑将军不贪你功、不贪你财、不贪你名、更不图你这个人,它只不过是想争得一条活命罢了,何至于将它逼成这样。
周云瑾,其实事情生之时,你就有的选,藏起黑将军,杀了苏萌萌便是,黑豹的尸体她给你找好了,连故事她都给你编好了,你只需要将故事里的人换了,再加上你在军中的威信力,黑将军的一条命你难道还保不下来?!”
苏萌萌挡到周云瑾面前,“你凭什么这么说云瑾哥哥……”
桑晴晓烦她,一道掌风,想扇飞她,苏萌萌倒是飞出去了,可毫无损。桑晴晓凝眉探去,原来是携带了长辈给的护身符,便判断出,此女在苏家地位不低。
可那又如何,若不是她留了手,护身符已碎。
苏萌萌在半空中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恼羞成怒,可怒火并没有烧到她的脑子,她很快冷静下来,稍一回想便知道,对方比她强!
可她也是有倚仗的,拿出久藏的符,一脸肉疼地朝桑晴晓扔去,她扔出的符威力可不小,还故意扔偏了一点,将黑将军也一起算计进符文动范围。
苏萌萌嘴角边得逞的笑容还没成形,眼睛就突然睁大了,表情的冲突,让她的脸抽搐了起来,瞧起来十分怪异,可她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猛眨了好几次眼睛,只以为自己看错了。
符文确实没有启动,那女人不仅没有死,符纸竟乖顺地被她夹在两指间,只见她拿到手里瞧了眼,嘴一撇,毫不掩饰地嫌弃道。
“你们苏家就只能画出这么个玩意儿?下笔力道忽轻忽重,线条犹疑不流畅,灵力加持点也不对,明明只用普通朱砂就能达到应有的效果,可奈何功力不足,竟和着心头血,勉强弄出了这么个符文。”
桑晴晓瞥了苏萌萌一眼,“都说捉妖世家没落了,我还不怎么信,后来见到偷鸡摸狗的黄家人,我依旧以为这也只是个例。可今日碰到你,又看到苏家符文,呵,竟是连黄家都不如。”
苏家,在诸多捉妖世家里,排名确实是靠后的,多年前也自有它的荣光,可后代子孙不争气,到了苏萌萌爷爷这一代,衰败的情况更严重,苏家人不从自己的修炼上找原因,竟怪到女人身上。
只以为是娶的普通女人太多,才导致血统越来越不纯净。可实则,从古至今,叫得上名号的捉妖师中,父母亲皆是捉妖师的只在少数。
苏家这般想的,也便这般做了,几年后,倒是生出了一批所谓的血统纯正的孩子,可测试后,却现效果并不明显。
苏家百思不得其解,便越走越偏,开始广撒网,只想着,孩子生的越多,基数越大,总能有几个资质好的吧。
苏萌萌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博得宠爱,除了有些资质外,也与她从小就懂得看别人的脸色有关,该骄纵的时候骄纵,该低头的时候低头。
桑晴晓口中刺耳的话,苏萌萌无法反驳,也不敢反驳,她扔向桑晴晓的那道符,可是求了四长老好长时间才得来的。
平日里视若珍宝,可她眼里的珍宝,在桑晴晓这里,竟被贬得一文不值。
苏萌萌知道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甚至,很可能是苏家都惹不起的人,哪还敢再起诛杀黑将军的念头,只战战兢兢地在原地站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见桑晴晓又将符文抛起,虚空一抓,竟从符文中抓出一丝拼命扭曲、意欲逃跑的血线,血线离了符文,符文便消散了。
桑晴晓又开口道,“苏萌萌,你给黑将军喂的药里,含有禁药,是谨训碑中明令禁止的禁药!
此事,还需苏家来靖京城给个说法,这滴心头血我会暂时交给靖京城这边的捉妖师负责人雍淮保管。
苏家若是一直没个说法,我便施法,以这滴心头血为媒介,诛杀苏家一人!”
“不可!”苏萌萌害怕了。
桑晴晓却笑道,“所以啊,你还是尽快通知苏家吧。还有,你算计黑将军一事,就交由朝廷去判,是抓是放,我都绝不会插手。”
桑晴晓并不打算亲自动手杀苏萌萌,毕竟黑将军死不了,当事人还在呢,报仇一事,哪儿轮得到她。
更何况,桑晴晓的心中,黑将军之事,周云瑾才是罪魁祸。
苏萌萌虽然嘴里叫嚣着要杀黑将军,可下的药却并不致命,若周云瑾肯在当时护下黑将军,也不过几月,它的身体就能完全恢复。
桑晴晓这会儿又看向周云瑾,“我原还想着,或许是因爱情的盲目,才让你选择放弃为你征战十年的伙伴,可刚刚我伤了苏萌萌并威胁她的时候,你竟都没有多大反应。
可见,是你自己不愿面对黑将军妖的身份。
想看看你的将士们知道黑将军是妖的反应吗?
想看看靖京城中的百姓们知道黑将军是妖的反应吗?
想看看朝中知道黑将军是妖的反应吗?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陛下的反应,你想看看吗?
不说话啊,是做不了决定吗?那我就帮你做决定。”
桑晴晓瞧不上周云瑾那纠结痛苦,实则借刀杀人的样子。
转身回去,扶起黑将军,将它往将士们那边领。
周云瑾移步挡了一下,保证道,“我去说,我不会再让将士们追杀黑将军了。”
“只是不追杀吗?”
周云瑾愣了一下,“我会告诉他们黑将军没死,只是重伤,以后,小黑还可以回来……”
“回去干什么?继续为你挡刀挡枪?哦,还不止呢,为你出生入死的同时,还得警惕你的背叛,原谅你的背叛。”
“我没有背叛它!”周云瑾压制音量低吼着。
“嗯,你只是选择视而不见,可视而不见与背叛又有何不同?滚开!”
“你到底要做什么?”
“还它荣光,那是它应得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