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端午节,人们多将它称为“五毒日”,与后世偏重吃粽子赛龙舟不同,大家只挂菖蒲艾草、喝雄黄酒,如非必要,这一天是不出门的。
“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确定吗?若定下了,我便将歇业的告示贴出去。”
“贴!现在就贴!”
弥刹从齐朗那借来了辆马车,两个大人两个孩子,再加上缩成紫藤枝条插于桑晴晓间的老藤,第二天天刚亮就出了。
“饭菜都送去了?”
弥刹点头,“以防你一时兴起,要多玩几天,我一共送去了三天的饭菜,用你的符护着,不会坏。”
想的这般周到!
桑晴晓听完感慨道,“弥刹,你可不能被你那师弟哄走了,你若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他自那日后就没提过让我走的事儿,再说了,我没来之前,你那小馆不也经营得挺好的吗?”
“谁让你这么能干,把我们惯坏了呢。”
“呵,怪我咯。”
马车出了城门一路南行,去的,是桑晴晓提要求,老藤半夜钻土寻找的地方。
这片区域依山傍水,人迹稀少,零星的几户人家,也是远远的瞧见。
马车还没停下,老藤就迫不及待的从车窗跳出,直奔深林而去。
桑晴晓则选择在一条溪流边驻扎,刚下车,就蹦蹦跳跳地带着两个小家伙去水里嬉戏,摸摸鱼、抓抓虾,捡捡螺狮。全身弄湿了还不满足,又寻了块泥潭,拉着两个小家伙下泥潭捉泥鳅、捉黄鳝、捉小龙虾、捉小青蛙。
也幸好是两个小男孩,刚开始被泥潭里的“小怪物”们给吓着了,憋着嗓子硬是不叫嚷,后来,玩着玩着,胆子越大了,比桑晴晓捉的还要快些。
等竹篓子都装不下了,他们也饿了,忙去找弥刹。
弥刹在离小溪不远处找了块平地,将从齐朗那里借来的帐篷搭好,又垒出了两个灶,一个灶烧水煮茶,一个灶已经温好了牛奶,先给一大两小灌了一碗热牛奶,去湿气以防感冒,又催促着他们进帐篷换衣服。
桑晴晓先出来,在弥刹对面坐下,弥刹递了个烤得焦香流糖的红薯给她,“叫花鸡还有一会儿才好,你在泥潭捡的这些,要怎么做?”
桑晴晓沉迷于烤红薯的香甜中,猛咬一口,烫了嘴都舍不得吐,好半天才吞食下肚,等胃里也被烫舒服了,这才回道,“不急着做,带回去吧,有些还得先吐沙清肠呢,你别嫌弃这些泥里钻的,肉嫩着呢。”
“我自是相信你的厨艺,不用叫老藤回来一起吃饭吗?”
“不用,它定是访友去了,大山里饿不着它,”桑晴晓吸了吸鼻子,“你这茶煮的极香,给我也来一碗。”
“牛饮啊,还要碗装?”弥刹细细地斟了一小杯,递给桑晴晓。
桑晴晓果然牛饮地一口闷下,“这茶哪儿来的,喝着竟比闻着还要香。”
弥刹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那些妖族当药材一起送过来的,我瞧着品质极好,就递信让他们多送些来,闲暇时,自己炒出来的。”
“你还会炒茶呢?”
“师父极爱茶,总说炒茶可以静心,且茶道蕴涵禅意,我从小便跟着他学这些。”
弥刹浅尝了一口,点评道,“这一批,火候上还是差了些。”
“都已经这么香了,你还嫌弃?”
弥刹眼色暗然,“终究还是比师父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