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什么传闻?”亓骁眠还真没听说过这种传闻呢。
“哼!一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本就不成体统!那小馆里,就一男厨子,朝夕相处的,也不知避讳。民间还传闻,半夜里总有男子进入那小馆,而那男子,貌似就是勇信侯……”
那官员还未说完,后背被踹了一脚,门牙磕地,掉了一颗,冒出了满口的血,脑袋嗡嗡响,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打人的,正是亓骁眠,“周御史,慎言!”
“勇信侯,你竟敢当朝殴打官员……”
“打你就是在救你,若是让你把那肮脏的话说完,传到桑姑娘的耳朵里,你猜,她会不会把你家宅子也给抬起来?
而且,你刚刚的说法也属于是侮辱捉妖师,莫忘了那条碑文,辱捉妖师者,死!可由捉妖师自行处决!
另外,周御史还需知道一点,这条碑文,是大靖皇太祖金口玉言立下的。你们一个个在朝上闹着让陛下处置桑姑娘,若陛下真如你们所愿,那岂不是在违背皇太祖的旨意!”
“好了,阿眠,莫要再闹了。”
一声阿眠,一句莫闹了,朝堂之上,亲昵地将亓骁眠打御史之事,定为了一个“闹”字。
可见陛下对他的恩宠。
宣德帝秦穆徽私心里觉得,庞家所犯之事,本就是抄家杀头的大罪,直接杀了才好呢。若是按照朝廷制度,一审二审的,时间拉的长不说,期间,朝堂上争争吵吵,私下里,求情的人一堆,烦不胜烦。
再说了,他祖爷爷的话,他敢在朝堂上反驳嘛!
只是,亓骁眠初上朝堂,哪怕有军中功绩,哪怕有封侯头衔,面对久经朝堂的文臣时,底子终究还是薄了点。
秦穆徽将目光看向老神在在的明泽,众臣中没有递折子的也就只有他了,他那一派的官员,虽然递了折子,可言辞上不痛不痒的,更像是随大流。
便点道,“明相,此事,你怎么看?”
“陛下,先容老臣问一句,”明泽问向亓骁眠,“不知,庞勇一案,可有结果了?”
亓骁眠答道,“庞宅密室中,不仅有财物,还有一些账本信件,所以查起来不难,今日早朝前,我已将这些物证以及庞勇的认罪书呈交给陛下。
庞勇所犯之罪,有贪污军饷……”
亓骁眠细数罪状后,目光在朝臣身上扫了一圈,“从庞府搜集出的信件中,还牵扯到一些在朝官员……”
亓骁眠点到即止,退回官员队伍中。
秦穆徽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亲外甥,不错,倒是懂了些朝堂隐性规则。
水至清则无鱼,信件中提及的人哪些要杀、哪些要放,哪些要敲打,都是有讲究的,还得先权衡利弊一番。
明泽这样的老臣子自然也看出陛下的心思,话锋一转,“陛下,南方多位官员上书,说是今年雨水过于丰沛,庞家查抄出的银两,可否先用来维修堤坝?”
一语落下,朝中终于开始议论正事了。
一些人担心庞家信件,一些人担心桑晴晓报复,一些人忧心朝政……总之,桑晴晓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这般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