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赞与张内侍道别后,直奔家中,却见自家老父亲闲适得不得了。
坐躺摇椅之上晃悠悠的,渔线点于水中,都泛起涟漪了,也不见他提竿,品一口香茶,还要配上了几句之乎者也,旁边大管家拍几下马屁,把那老头哄的乐滋滋。
萧赞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提起鱼竿,瞧见了那拳头大的饵料,怪不得自家鱼儿都这么胖呢。
“爹,咱大姜估计是没救了,外头不消停,咱也已经习惯了,这宫中,居然也想凑一出,父亲,陛下居然要祭天,还是在七日后,我耍赖要看其他人的圣旨,张内侍半推半就地给我看了几份。
旨意中,诸多调派,人力物力,让人瞠目结舌,他这是想要举全国之力,办一场荒唐的祭天?
他不会是妄想通过此法,收拢权势吧,呵,早不出面,如今,晚了!
若他安分些,大姜或许还能再撑几年,就他这么折腾,估摸着,也就在今年了。父亲,您总该做些什么吧。”
萧汉告诉他,“他就是防着别人闹,才特地让张内侍挨家挨户地宣旨,张内侍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事儿经他这么一回旋,明日宫门口,也不至于太拥挤。”
“他既然领着这份差事,为何不来咱相府游说一番?”
“因为,他知道,为父明日不会去。”
“您为何不去,虽大姜让我们失望,可咱至少做做样子,别落人口实啊。”
“去了无用,皇室这回是铁了心……”
说话间,脚下震感又出现了,萧赞习武,感受到了第一次,而寻常人等,都感受到了震感更强的第二次。
“是因这地动吗?莫非是要地龙翻身了,皇室才起意要祭天?”
“不是地龙翻身,”萧汉停下摇椅,闲适的姿态中,终于表现出一丝担忧,“如今告诉你也无妨,祭天之行,你定是要去的,身为侍卫统领,还得靠前站,心中有些数,危机之时,才能提前应对。”
“爹,您这身份,也不会靠后站呀,我寻个由头,站在您身边,只护着您。”
“还挺孝顺,那日我病休。”
“那我也病休。”
“你不行,你得当内应!”
内应?萧赞只当他爹是老糊涂,嘴瓢了。
可萧汉接下来的话,颠覆了他的认知。
“唉,瞒了你许久,是为父的不是,其实,为父曾是大靖靖王麾下的一个小谋士,桑家出事前,靖王就谋划要拿下大姜,为父自请入局当内应,可事儿还没办成,桑家就出事了。
好在,还有血脉流传,之后的桑家主桑白诀入流放之地不过三年,就联系上了我,他命我在大姜官场上继续经营、蛰伏……”
说到这里,萧汉还掉下了一串子辛酸泪,“为父总算是不负家主所托,成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萧赞没忍住,吐槽了句,“排在您前头的那几位都入了教,被忽悠的不正常了,才轮到了您。”
萧汉白了他一眼,“那也是你爹我得桑家照拂,气运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