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在门外就被拦住了,因为怕多余的声音吵动缪存。钱阿姨会无声地迎进她的雇主,告诉他缪存在画室在画画。骆明翰便会悄无声息地过去,静静地看他画上一会儿,亮堂堂的灯光下,背影孤寂但无忧。
看够了,他才去洗澡换衣服,继而浑身干干净净不带酒味地出现在缪存身边,从背后抱住他。
钱阿姨都看在眼里,嘴上什么也不说,但照顾缪存却是越来越不敢怠慢。
“妙妙先生今天等你好久了。”她为骆明翰脱去大衣,抖了抖上面的风霜。
“洗过澡再见。”
讲话声低低的,客厅电子壁炉的火苗燃着,倒很有冬天过节的氛围。勉强稳着走了两步,缪存耳朵却尖,早就听到动静跑过来了。
“别过来。”
缪存狐疑:“你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
骆明翰哭笑不得,“酒味很难闻。”
缪存“哦”了一声,果然退避三舍。
“钱阿姨说,你在等我?”骆明翰从颈间单手抽下领带,硬生生靠着意志力压下醉意。
“嗯。”
“让我想想……”骆明翰混沌的大脑拨云见日,心里一沉,但不敢将这种难过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问:“你要搬走?……不住到寒假结束吗?”
缪存搞不懂他的脑回路:“不是。”隔着远远的距离,有点嫌弃地拿手指戳了下骆明翰,“你先去洗澡。”
骆明翰很听话地往楼上走,钱阿姨欲言又止:“哎醒酒汤——”
“不喝了。”
往常要泡澡要喝粥要喝醒酒汤解酒药的人,今天用最快的度冲完了澡,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走出浴室,却见缪存就等在他房里,指着地毯上并排摆着的盒子说:“礼物。”
他那架势不像送礼,像是清仓大甩卖买一送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骆明翰结结实实地怔住,大脑艰难运转,垂眸看着地上那五个印有1ogo的盒子。
缪存说:“你拆。”
骆明翰蹲下身,像玩盲盒。
拆一个,领带。
拆两个,领带。
拆三个,领带。
……
拆完五个,他哽住。还是领带。
缪存蹲在他对面,问他:“你喜欢这个绿色的,还是深蓝色的,还是斜纹的,还是湖蓝色的,还是这个暗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