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表现得有多么亲近,可还是渐行渐远,他们的想法从来都是不一样的,他曾经也做过兄弟齐心的美梦,但美梦之所以是美梦,是因为从来都不会实现。
弟弟长大了,不再需要哥哥保护了,也不再需要听哥哥说那些他心中并不认同的话语。
是好事。
就好像是幼鸟终有一天要离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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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离开京城到洛州开始,他心中就已经有了定论。
细细想来,其实如今一切其实他早有预料。
所以此时此刻他也不会有什么波澜。
理应如此,正应这样。
一切与他当初和谢庆聊天时候设想过的局面都是一样的。
那时候他带着北狄的降表回京,与谢庆聊起了赵丛云亲政一事。
谢庆与他说了京中局势,便也说到了他与容昀兄弟二人。
他说,容昀去了洛州正好,将来无论京中有什么变故都不会影响到一个洛州的刺史。赵素娥是不可能眼看着赵丛云就这样亲政的,必然有一场变故,这场变故中若是处理得当还好,若是处理不好,他大概是要在这变故中为赵丛云做一些他不情愿做的事情了。到时候他一力承担下来,免得波及了旁人。
谢庆说他万事想得太悲观,何至于此呢?
他说,老天让我苟延残喘还有一口气,大约是为这件事准备的,就当是我替我伯父偿还了当年对赵家的不忠吧!
于是事情便如设想中的生着。
唯一不同是他那时候还有过痴心妄想,还想向秦月要求一个并不可能会有的将来。
明知不可能会有,但还是会想要得到,是因为他总还残留着几分侥幸,是因为他偶尔觉得上天或许会眷顾他。
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手,命运至此,应当低头。
便好像,应该分离的时候,就不要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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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替容昀擦了擦眼泪,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你长大了。”
而容昀却嚎啕起来,他就只抓着容昭的手,没有放开。
长大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应当独当一面了。
从此身前没有人遮风挡雨,身后没有人保驾护航。
前路漫漫,需要一人独行。
可容昀自离京开始,却没有想过有一天容昭会离他而去的。
这一瞬间,他甚至在想,自己考取功名做上了这个刺史开始,对容昭意味着什么呢?
他抬眼去看容昭,但容昭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他担忧地去探他的脉搏,见脉搏尚稳,他微微松了口气,难过地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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