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有温暖的灯光明亮。
屋子里面有秦月在等着他。
有时他回来太晚,秦月已经歇下了,他就一个人在外间收拾自己。
想起来一切都是平静,却又都是刻骨铭心一般,无法忘却。
可一切平静都是他的臆想和错看。
他闭了闭眼睛,不想再看,却不得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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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亲卫悄声问道:“大人,您要不要亲自审问那几个纵火的贼人?”
容昭缓缓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按照律例对朝廷命官府邸纵火是何罪名,就按照这罪名来办吧!”顿了顿,他又道,“秉公处理,不要落人口舌,也不要让他们钻什么空子。”
亲卫立刻明白了容昭的意思,道:“请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吩咐。”
容昭转了身,不再看这已经面目全非的正院,声音沉了下来:“让应左把之前整理好的那些送到书房来,然后准备上奏疏。”
亲卫一听这话心头一凛,忙道:“属下这就去请应大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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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左是容昭身边分理文书的掾属,如严芎等人一样,也是跟随了容昭许多年的人。
这次容府中便是应左在照应着,正是他当机立断地抓了那些纵火后又想跑走的小混混,还亲自去把林氏从东院背了出来。
不过毕竟文臣,体魄还是不如寻常小兵,还让胡子焦了大半,于是只好先回去把蓄了多年的胡须给剃了,然后才来见容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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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在书房里面翻之前送到的各种文书时候听到脚步声,一抬头便看到一个有些陌生的应左,还愣了一会儿才认出人来。
“没有胡须显得年轻十岁不止。”容昭笑了一声,示意应左在旁边坐,又慎重谢了他,“还得谢你在府中照应,否则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应左有些不习惯地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忙笑道:“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上回让你拟写的奏疏可写好了,让我看看。”容昭倒是没有多寒暄什么,便直接问起了奏疏。
应左从袖袋中掏出了拟写好的奏疏,上前交给容昭,道:“已经历数了长公主这么多年对军中诸事肆意插手的情形,还有随意任用罢免官员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等等。”顿了顿,他认真地看向了容昭,好奇问道,“大人,圣上准备如何处置长公主?”
“总是要放一条生路的,毕竟是长姐。”容昭接过奏疏慢慢翻看,他在这奏疏上历数的各种事情上一扫而过,然后抬眼看向了应左,道,“还加两条,一条是与北狄勾结,致使令安六年,北狄入侵京城;另一条则是,对孝仁太后怀恨多年,多有不恭。”
应左顿了一顿,抬眼看向了容昭:“大人,这样一来圣上便不得不对长公主动手了。”
“赵素娥如此施为,总不能这样轻飘飘放过。”容昭面色沉如水,“就算我能就这么放过,我也不能替你们放过,不能替那些无辜丢了官职还得了罪名的人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