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被这话逗笑了,只道:“看你们自己方便就行,想来就来。”
说着话,豆苗就端了一碗面过来放到了严芎面前。
严芎于是不再多说什么,拿起筷子就埋头吃面。
一旁的张笃磨磨蹭蹭吃完了馄饨,又小心地看了严芎好几眼,然后摸到了柜台旁边来付了钱,付钱时候还在偷偷看严芎,口中小声问道:“怎么这个……没跟着太尉一起……?”
秦月看了眼认真吃面的严芎,又看了看张笃,笑了一声:“要不您自己问问?”
张笃连连摆手,又清了清嗓子,道:“嗯那什么我先走啦,明天再来哦!”
说完,他便叫了小厮进来,一溜烟跑走了,仿佛是有什么人追着他屁股后面一样。
埋头吃面条的严芎无知无觉,仿佛根本就没注意到一样。
芦苗摇了摇头,道:“张公子看起来真的是……最近活泼得过了头。”
秦月倒是能理解张笃的改变,之前张笃心里大约还想着男女之事,自然是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最好是稳重能干识大体,现在既然都没那想法了,那幼稚活泼不省心就全都浮现出来。
严芎快地吃完了面,然后看向了秦月,道:“说起来端午节时候城外有赛龙舟还有各种水戏,秦娘子会不会去玩耍?”
秦月笑道:“不去了,人太多。”
“要是秦娘子准备出去,我叫几个兄弟跟着一起,免得人多了不好照应。”严芎一面从袖袋里面掏钱一面说道,“人多,正是应该多注意些。”
秦月笑着谢过了,道:“要是真的出去,便找你借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跟着,不过那天食肆还要开张,多半是不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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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芎吃碗面之后便从前门走了,他来食肆不算少,还帮着芦苗他们一起去城外拖过货,一来二去的便相互熟悉起来。
早饭的时间过了,食肆中人渐渐少了一些,芦苗一边催着豆花三蜜他们去后面准备午饭的各种菜品,一边向秦月道:“这个严芎倒是真的很可靠啊,他上回帮着我们去城外把肉拖回来的时候我就现了,虽然沉默寡言了,但做事真的很行。”
“想让他来食肆帮忙?”秦月三下五除二把早上的账给记完了,然后看向了芦苗,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芦苗身上衣服,忽然来了兴致,“我觉得你应该和我一样穿,咱们俩穿一样的,多好看?”
芦苗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了看秦月,叹了个九曲回肠的长气:“我觉得不太行。”
“我觉得行。”秦月招手让豆苗过来到柜台后面守着,然后推着芦苗往楼上走,“我来替你梳头,你头没梳好。”
芦苗好笑地回头看她:“我又不是你,别闹了。”
“你得相信我,我以前什么事都不做,整天就是穿衣打扮。”秦月忽然想起来以前她在容府时候种种,大概是心境开阔了,便没那么多悲苦纠结,会想起来之前一些愉快之处,“我最会打扮,保证等会你下楼的时候也惊艳四座,光彩照人。”
这么一说,芦苗竟然也有些心动起来——毕竟谁不爱美爱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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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笑着拉着芦苗进了自己房间,摆开妆奁来给芦苗打扮。
芦苗个子高挑,其实也是美貌,只是平常不怎么打扮——或者说她自己懒得拾掇那么仔细,都是随便涂个面脂就凑合过了,都很少会像秦月这样描眉画唇,这会儿她坐在镜子前面都有些僵硬了。
僵硬便忍不住想要说话来环节一下心中的紧张,她道:“之前也没见你这么认真打扮,最近怎么兴致这么好?”
秦月笑着道:“心情舒畅了,做什么都有兴致,连去后厨剁肉馅都有兴致。”
这话把芦苗逗笑了,她道:“可没见你剁肉馅,光看你挑刺豆苗剁的肉馅不够细了。”
“那是锻炼他。”秦月一边说着,一边给芦苗把眉毛修了个形状,“他肉馅都剁不好,以后还想学更高深的就不可能了,说起来还是豆花和三蜜踏实一些。”
芦苗倒是很同意这个说法:“豆苗性格太跳脱,不稳重。”
秦月用螺子黛把芦苗的眉毛描了个上挑的形状,然后又简单地给她在眼尾抹了点颜色当点缀,最后画唇,然后把头放下来重梳了个危髻,点缀一二饰也不过多累赘,再重拿了最近洛州时兴的宽领窄袖的衣裳过来给芦苗换上。
“你看,是不是漂亮?”秦月推着芦苗照镜子,“漂亮吧!你比我高,其实就是比我穿得好看!”
芦苗看着镜子,自己都愣住了,她对着镜子摸了下自己的脸,简直惊讶:“改变能有这么大?”
“因为你本来就漂亮!”秦月挽着芦苗的胳膊说道,“你看,这样你就和我一样啦,我们这算不算姐妹花?”
芦苗看了看镜子里面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忽然现了秦月的阴谋:“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早上说你穿这种不能在外面晃?”
“哪里有哦!你这是倒打一耙!”秦月笑着对着她做了个鬼脸,“这么漂亮,不下楼走一圈吗?”
芦苗拉住了秦月的手,此时此刻倒是真的感觉到秦月从之前的阴霾中走出来。
会笑有小心机,会开玩笑,不再是之前那个会想着从前,然后便忽然沉默下去的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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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一的芦苗自然是坦坦荡荡跟着秦月一起重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