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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风是寒凉的。
容昭慢慢地牵着马走在鹤城的路上。
鹤城不比京城繁华,路也只是勉强平整,并不算宽阔。
他眼前浮现的是秦月最后在城墙上喊他的那一声。
她从城墙上跳下去了。
他茫然到甚至觉得一切都是假的。
可袖袋中手谕的硬壳抵住他的手心,他现在就在鹤城,一切都是真的。
他又想起来容莺说的那些话。
脑子里一片纷乱,他几乎不明白、他毫无头绪。
救赵素娥,是因为她是公主,她手里有先帝的遗诏,在太后带着小皇帝私开城门逃跑时候,朝中大臣已经达成一致,同意了让赵素娥来摄政辅佐小皇帝。
所以他必须要救她。
情势危急,他只能先保住一人。
他并没有忘记秦月,他把身边亲卫都留在了那边。
可是……可是结果为什么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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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了民宅中,隔得很远,他就听到了容莺在与林氏争吵。
容莺的声音很大,尖锐得有些刺耳。
她道:“所以婶婶救了我和你,你一点也不感激,你觉得婶婶做了应该做的事情,所以活该被人抓住了,然后活该被丢在京城,是不是?你以为婶婶为什么救我和你,因为你真的和蔼可亲是家中长辈,因为我真的聪明伶俐是家中晚辈?她凭什么救你和我?凭什么?”
林氏不知说了句什么,容莺的声音更大了。
她几乎是怒吼:“她是当家主母,她当过一天家吗!她在容家说话算数吗!叔叔真的喜欢她吗!她病了,有人给她请太医嘘寒问暖吗!家里面下人说闲话的时候,有人真的为她多说一句公道话吗!没有!从来都没有!现在假惺惺地说她做了主母应该做的事情,你的良心过得去吗??所以容家活该是现在这种样子,将来子孙后代都是自私自利的贱人,永远都上不了台面!将来再出事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来为容家伸出援手!容家不配!不配!”
这话吼完,容昭面前的门被哐当一声推开,容莺从里面冲了出来。
容莺看到了他,面色更难看了一些,却还是走上前来了:“你留在京城的人把婶婶送来了吗?”
容昭嘴唇嚅嗫了一会,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容莺冷笑了起来,只道:“我回去找她,我也不会再回来了,我耻于与你们是亲人,我以后都不会认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