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镇供销社,冯国卫和沈洪伯已经谈崩,两个人像斗鸡似的争得脸红耳赤。
“冯国卫,是我给你脸了是吧?竟然敢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沈洪伯年近五十,眼下正有一个机会,在他亲家公的拉拔下,能往上再走一步,在他这个年纪是难得遇上的事。
本是踌躇满志时。
现在,冯国卫居然口口声声要他儿子离婚了娶他的女儿,自己是脑子进水了吗?
“是你女儿勾引的我家裕康,谁知道她还有没有勾引过其他男人,她怀的是谁的孩子你说得清吗?
我儿子就算是没有结婚,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也别想进我沈家的门!”
沈洪伯猛拍桌子,想以势压制冯国卫。
“你想闹出去?哈,谁怕谁啊!哼哼,到时候丢脸的是你们一家好不好,冯玉梅她以后一辈子嫁不出去也和我们裕康扯不上关系!
滚!快去上班,如果再不识相别怪我不念旧情,上面要开除你我不会再保你!”
沈洪伯有恃无恐的威胁着。
冯国卫气得倒仰,脸青,他是靠做沈洪伯的狗腿子一步步升到了废品收购站站长。
可他终究不是狗,骂他几句可以,也习惯了,居然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当着他的面把屎盆子完完全全扣在他女儿头上,泼她一身脏水,把她贬低到尘埃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知廉耻’?
到底是谁不知廉耻啊!
他们都心知肚明,当初是沈裕康哄骗的他女儿,女儿清清白白的身子傻乎乎被骗了去,现在怀了沈裕康的孩子,又被尹天水当场捉奸在床悔了婚,罪魁祸是你沈洪伯儿子沈裕康好不好!
现在竟然翻脸不认人?
他冯家一点也不稀罕沈裕康做他的女婿好不好!
自己犯的错就是在知道了两个年轻人勾勾搭搭时,因为一点点私心没有及时阻止。
可也不容许他提起裤子不认账!
哪怕给他一个好一点的态度哄哄,给他一个副主任的补偿,他可以不计较的啊。
怎么能倒打一耙呢?
太欺负人啦!
冯国卫暴跳如雷,却不敢伸手按着心里想的那样‘啪啪’打沈洪伯的脸,只是把办公桌拍得‘啪啪’响:
“沈洪伯,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明明是你儿子强暴了我女儿,明明是你儿子一直纠缠我女儿,我念在我们俩的旧情,吃了哑巴亏也忍了。
本来还想给你全一个脸面,既然你狼心狗肺,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他们在前面的二十年里,狼狈为奸做了很多不能见光的事。
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不为过。
谁知道沈洪伯竟然说出这样戳心戳肺的话,不认玉梅肚子里孩子是沈家的,毁他女儿的名节,把他的脸踩到地上狠狠的磨蹭。
就算是条狗,也是有尊严的好伐!
冯国卫喷着唾沫子吼叫:“是做亲家还是冤家,有你自己选!”
他冷笑着递了一张纸给沈洪伯,压低声音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以为你做的事我不敢揭,因为我也有份参与。
你看看这个吧,哈!你个卑鄙无耻的狗东西,这事,我可是一点也不知道!”
沈洪伯暴怒,冷笑着摆摆手厌恶的驱赶冯国卫:“不要拿什么破事来威胁我,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一些错事?你想和我两败俱伤?做梦!
我上面有人保,你呢?想清楚了,得罪了我我就有权直接开除你,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
“是吗?真的不看?”
冯国卫沉下脸阴阳怪气的冷笑:
“我把这事捅上去,你那亲家公第一个倒霉,你--哼哼,恐怕就不是开除公职那么便宜的事了。”
他作势要走,沈洪伯犹豫了,冯国卫的尿性他太了解了,今天居然敢和自己撕破脸,凭的是什么底气?
“站住!”
沈洪伯铁青着脸抢过纸,冷冷的瞥了冯国卫一眼威胁道:“别以为我不敢开除你,敢威胁我,就要承受得住后果!”
他漫不经心的扫了眼纸上写的内容,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最后,拿着纸的手控制不住的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