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这里呢是赠送并承诺永不收回的合同,麻烦您也看一看,如果没问题的话还请签一下字。”窗明几净的咖啡厅角落,白露笑意盈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双手递过去。
接触的这段时间已经没少被气到表情失控的贵妇人不得不承认,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儿子这回死心塌地要娶的这个女人。
这厮还真是能无耻到次次刷她的认知啊!
脸皮抽抽了几下,贵妇人深吸一口气,不停劝自己:别气别气,穷人就是这样,没素质!无耻!不要脸!
不想继续跟白露有任何多余牵扯的贵妇人一把拽过合同,想展现豪气看也不看就直接签字,内心里却又止不住的担心,怕这个过分无耻难缠的女人真会在合同里设陷阱。
所以贵妇人又不得不憋着一口气认真把合同条款看了一遍。
好在合同也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含糊不清的地方,甚至还交代清楚了赠送金额是税前——好家伙,这年头收个卖爱情的钱还记得合法缴税,这小姑娘真是不得了。
心眼儿这么多,幸好马上就要离开她儿子了。
贵妇人松了口气,果断签字,然后把合同一推,抬手示意对方履行该做的事。
白露开心地比了个ok的手势,掏出手机就给男友打电话,电话接通,不等对面的人说什么,就声音娇软地说:“展袈,上次我说你妈妈找我的事是骗你的,也就你个傻白甜真以为现实跟演电视一样,我其实就是想跟你分手。”
“为什么啊?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啊。是,你是富二代,你家有钱,可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有能力有本事有担当,就算遇到狂风暴雨也能撑起一片天,能给我足够安全感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成天带我看星星看月亮聊天文聊宇宙,除了空谈还是空谈,只活在自己童话梦里的幼稚男孩。”
用最温软的声音说完最扎心的话,挂了电话,白露并不关心电话对面的人会怎么样,而是拿着合同以及不记名银行卡准备赶紧找个aTm机查里面的钱。
分之前各种嫌弃,可等到真分了,眼看着自己儿子被对方毫不犹豫地丢掉,贵妇人还是忍不住心梗,在她急着离开前脱口道:“白小姐,你难道对我儿子就一点真心都没有?展袈难道就真的那么入不了你的眼?”
白露诧异,回头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而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先问一句:“阿姨是还想要我接下来痛哭流涕式的服务?”
手指头在空中捻了捻,示意增加服务是要再收费的。
贵妇人抽了抽眼角,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就打小狗儿似的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白露笑出一口糯米白牙,特真诚地说:“其实我还挺喜欢你儿子天文学家梦想的,阿姨,您真不考虑年轻人的梦想自由啊?”
一直在努力保持形象的贵妇人再也忍不住这个刚践踏了自己儿子梦想,拿完钱却回头又说这种话的女人,抬手指大门怒喝:“你走!”
世界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白露乖顺地滚了。
她其实还有一句话想说的,就是怕说出来把阿姨气进医院。
她确实挺喜欢这个男朋友的,又傻又甜又腰好,还特别喜欢拉着她在山顶别墅的天文台做,真是一个特别的男孩纸,所以她会记他一辈子的。
毕竟她即将拥有的人生中第一套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房子,属于她一个人的家,这里面可少不了男朋友的功劳。
噢,不能说男朋友了,得说前-男友。
想到明天就能去买下早就看中的那套房,白露兴奋得睡不着。
要是还没分手,这时候最适合召唤男朋友来睡觉了,可惜今天分得太干脆,都没来得及打个分手扑克牌。
倒杯红酒,放点儿音乐,穿着真丝绸吊带裙的白露闭着眼在客厅跳舞。不用想象什么华丽的舞会英俊的王子,只要想想卡里的余额,她就能美得飘飘欲仙。
突兀地,“叮——”的一声,一道悠扬婉转地流氓口哨在耳边响起:[咻~哟,跳着舞的说?心情还多美的哈。]
标准的四川话让沉浸在美好滋味中的白露一愣,睁开眼转着圈地逡巡着家里的一切。
因为是单身公寓,就连卧室都是开放式的,浴室就在旁边用透明玻璃隔开,根本谈不上视线阻隔,更不可能藏人。
[你个瓜娃子(傻子),憋找了,我在你娃儿的灵魂里头。]
白露脸色微变,却没有真的相信,而是一边不动声色地在房间里走动,一边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声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好嘛好嘛,还有个自我介绍的嘛,搞忘瓜了,等一哈儿]
等了一会儿,果然,这道声音变成了假模假样的川普腔:[白露小姐你好,我就是你接下来要绑定的缺德系统。至于为啥子我会在这儿?呵呵,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找遍整个家里没现有外人,而这道声音又始终在自己脑海中格外清晰,连在她走动时传入的方向都没有任何改变。
白露这下子真的笑不出来了,端着高脚酒杯的手都抖了起来:“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欺负我一个女孩子好意思吗?”
系统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耗尽,恢复四川话口音骂骂咧咧:[还欺负女娃儿,你以为个个女娃儿都能有你这么凶?缺德缺成这个样儿,把人横七竖八坑了十多个平行世界,十几个轮回转世的,怎么都躲不脱你个瘟神,快点儿快点儿,上车出了!]